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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范仲淹与张方平皆喘起粗气。

若是郑朗这个理论得到天下公认,对士大夫将会产生致命的打击。

郑朗不会做这个傻冒的事,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当然,马上打开天下,但不能在马上治天下。想治好国家,还得用士。武将只重军功,不重名份礼仪尊卑,所以有南北朝、安史之乱与五代十国之祸也。”

“此言确是。”韩琦长松了一口气,说道。

“稚圭兄,可除了士之外,其他人用不用了”

“行知是说”

“稚圭兄,为何有好水川之败难道当时泾原路兵力不足”

韩琦气得无语,这岂不是那壶不开揭那壶

“无他,你高估了士的价值。每人精力有限,研其甲长,定会弃其乙长,十全十能的人,你认为有么即便夫子能称上十全十美,但能不能称上十全十能”

韩琦被迫摇头。

“正是如此,故我来西北制订诸项战役,勿务请种世衡、狄青、张岊、赵珣、王吉、景泰等诸将前来商议。治理一方百姓,让百姓忠心国家,安居乐业,他们不及我,这是士的长处,可行军作战,我又不及他们,这是军事事务,武将本职,所以我不得不向他们请教。又防安史之乱祸端,我总揽泾原路大小事务,不至于有武将专权之祸,又用武将做参谋,完善行军方案,是不是接近完美之道是不是用人之道广而言之,若是三司使,可不可以请一些会经营的商人进来,替士补漏拾遗,工部是不是可以请一些匠人前来提一些建议这才是广揽天下贤能,用人之道也,更是夫子之道也。”

“夫子之道”张方平奇怪地问了一句。

“夫子之道,济世治民什么为世,什么为民这不仅是士,是天下,是天下的民”

第四百二十七章度

说得很武断,与韩琦那句我乃天道我乃天人合一一样。

实际儒家学术,也没有要求统治者呆板的死守着祖宗家法,显而易见的便是儒家重经易经。易经通过六十四卦象演变天道,天地的变化,每一卦一爻又在教导人们在什么样情况下,该怎么去做。

这就是郑朗的与时俱进,包容调剂。

包括郑朗的用人之道,民族之道。用人不能单纯的用士,有的什么士啊,读死书的书呆子,会治理什么国家天下民族也是如此,已有那么多民族,不能单纯说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须同化,这个同化便是包容之道,是包纳异族,不是排斥异族,容不仅是容留,还是一个融合。再根据时与势的变化,进行调剂。

按照郑朗这种用人政策,会使朝廷涌入各方能人奇士,至少给予张元这些歪才一个展现机会。会有争议之声,可不会形成党争。但范仲淹三人皆没有作声,在他们心中士大夫还是高高在上的,其他人皆是那陀不值钱肮脏的玩意。

看着他们表情,郑朗心里说道,慢慢变吧。

现在还是北宋最好的时光,只要调节好,国库有可能一年会省下几千万缗钱。将士也能算是勇敢,有钱有将士,处理得当,应当不会那么弱。至于内治,修修补补即可,论内治,其他朝代无一能及宋朝。

于是自嘲地说:“国家终不是家,之大之广,一举一动能关系到亿万苍生,诸君以后必将是我朝栋梁之材,还需多加努力,象烹小鲜一样,治理国家,深思熟虑才能制订方略。我要考虑另一件事了。”

“什么事”张方平问道。

“怎样从契丹回来”

三人无语。

这个很麻烦的,契丹人能轻易将郑朗放回来范仲淹担心地问:“可有良策”

“什么良策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啦。好在此战一举奠定西北和平。诸位,你们也要回去了,我这里不能再久留你们。”

“是要回去。”韩琦拍了拍脑袋。这次他离开时间太久,后方担心不下。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内治还是主要的。便是我朝现在占领韦州、灵州,能不能占领下来在敌境中,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于我们。所以薛仁贵有大非川之败也,唐朝征伐高丽是那么地困难。百姓不支持啊。但我们将缘边四路治理得花团簇簇,百姓富裕,安居乐业。与西夏境内的贫困形成对比,会不会有许多敌寇境内百姓向往之不仅要伐,还要敌人的百姓举手欢迎我军讨伐。那么攻占一城,一城必会成为我朝之境。西夏人才能真正灭亡,否则叛叛和和,一万年也休想有一个结果。”

“此言极是。”范仲淹道。

郑朗忽然想到河曲之战,契丹那个小皇帝被元昊打得凄惨模样,不由失笑。

“行知,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一道离开吧。”

将六万军队交给狄青,王信要回去,范仲淹要带一半兵力回去,韩琦也要带三四千人马回去,几乎倾巢而出,全部兵力留在这里,韩琦也不放心秦凤路的安全。

张岊还要带一部分人马,前去九羊谷筑二寨一堡。

战争结束,但这次大战迅速传到了契丹,于是几个月后,发生一幕让宋朝君臣哭笑皆非的好玩事情。

天气越来越冷,天上黄云翻腾,寒风凛冽,渐渐有了冬天那种万物萧瑟的味道。

许多将士在陆续出发,很多人,不仅有将士,还有抓来的战俘与百姓,要往后方押送,这一回安置得有些远,主动投奔宋朝的部族除外,其余的一些安排到三白渠,甚至一部分迁移到两淮与京西路。不然在后方屯集太多的不稳定分子,长远来看,未必是好事。只要离西夏遥远,他们才能真正安份守己。

以及马。

从败军中俘获的战马,进入西夏境内缴来的马匹,两万匹送给范仲淹与韩琦,五千匹送给庞籍,以及其他的一些战利品也分了一批给三路将士,毕竟这三路将士也有人牺牲。

一万五千匹给了受害的老百姓,至于将士的赏赐,不是马,而是牲畜与布帛。其余的一起运向后方,给百姓耕地或者拉东西用的。这也看到郑朗的实用精神。

不能象宋朝这样养马,浪费钱的,还养不出好马,能养好马,只有在边境一些地方,例如府州,环庆与泾原路,养的马数量有限,还要挤出耕地种粮食,或者牧养牛羊,缘边四路以及秦凤路顶多能养十万匹战马,这就是宋朝养马的极限。其他地方养出的马能派上用场么正宗来自青海湖畔的青海璁放在河南河北去养,三年下来也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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