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汪克族,其他族也可以,只要是与西夏走得近的部族,胁迫他们选一人将这个消息送出,目标达到。
这个变化岂是成克赏所能料到的泾原路早不是他春天所看到的泾原路。除非这一战他们能大胜之,这些羌人彻底对宋朝失去信心,才能重新为他们所用。
“稚圭兄,此次成克赏南下路线正是春天时元昊大军南下的路线。”郑朗说道。
韩琦好看的秀脸上一红,咬牙切齿地说:“行知,此次一定要放鸽子。”
受伤了。
郑朗大乐,安慰道:“我一定放,我一定放,替你报了这个仇。”
“是我失误,不重视情报。”韩琦叹息道。
郑朗心里却在说,你失误的地方不要太多,岂止不重视情报,轻视武将,盲目自大,专横随便挑一挑,能挑出十几条出来。
韩琦又说道:“为什么东南方向不埋”
“稚圭兄,不用担心。敌军在元昊带领下,缺少血性,只能以狡猾取胜,以多取胜。上一战他们输得有些惨,更不敢小视我军。既然我军主力在后方,他想不想歼灭我军主力”
“想。”
“想歼灭动用的军队少能不能歼灭”
“不能。”
“正面进攻,能不能歼灭”
“难。”
“他还是想以前的战术,围点打援,将主力调回,使我寨出现紧张局面,迫使我后方主力军队前来援助,半路伏击。若是两面夹攻,半路伏击的兵力不足。或者留得少,我有寨墙做阻挡,尽管他们在石门河上修了两桥,也有一个缓冲的速度,东南方向驻军有可能被我军冲溃。留得多,伏击的兵力不够。至于我军呢,只有几百匹马,全是步兵,怕不怕我们逃跑并且到了北面,我军无法得到弓箭手与百姓支持,还要派一支军队留守,又能调动多少人过来援助”
“我明白了,他会抽调一部分军队回来,增强攻势,但另一部军队主力会继续伏于半路上,伺机打我们的援军。抽调回来的军队仍然会在对面,不但安全,又有充足粮草供应。”
“正是。慢慢耗吧,此战我们坚壁清野,仅是一个供给,就会加重西夏人的灾难。”
“上城头看一看。”
“好。”郑朗与韩琦一道上了城头,朝对方看去。
休息了三四天,无所事事,有的西夏人盘坐于地,正在喝酒吃肉唱歌,不亦乐乎。
但是郑朗想到他们屁股下面地底下那些东西,额头上冒冷汗。
第二天一部分西夏人率军返回。三万军队增加两三千人不容易看出来,但增加一万人,无论怎么隐饰,也能看出。除非主帅是范雍或者葛怀敏。
野利遇乞也没有隐饰,一万军队从南方赶回,直接从木桥上回归本营,野利遇乞大大方方的来到寨前喊话:“请你家相公与我家太子出来说话。”
郑朗提着李令明来到城头,野利遇乞先看着李令明,问他过得好不好。
李令明惭愧地说:“舅父,你不用管我。”
他反对他父亲的政策,但不想看到西夏被他拖下水去。
个人的思想与国家相比,最终选择了国家。
郑朗撇了撇嘴,心里想到,倒底是狼,养不饱的。但没有看重这个软弱的太子,看重的是此战中他起的诱饵作用。
李令明越是这样说,野利遇乞会被他拖得越深。
野利遇乞嚎哭几声,最后一抹眼泪说道:“郑相公,开始打吧,是出来迎战,还是我来攻城”
“我有城寨之利,为什么要出来迎战”
“那我就开始攻城了。”
“你攻,我来防。”
韩琦站在边上啼笑皆非。但始终韩琦没有说出自己身份,一说出,野利遇乞会算到秦凤路宋军也参战了,甚至会算出环庆路的宋军。
但是一点也不好笑。
惨烈的攻防战开始。没有云梯,还是成克赏所用的小梯子,一支支西夏军队抬着梯子来到城墙上。
石门寨没有藏拙,成克赏所看到的那种檑木率先使出来,从屋子里将这种檑木抬到城头。城墙不高也有好处,物资能很快运到城头。
十几个宋军合力,看到西夏人来到城墙下,抬起这个檑木砸了下去。
这玩意儿厉害,一个檑木砸下去,能让好几个人中招,若是拥挤,能让十几个人中招。成克赏离得远,没有看清楚,不但上面长满了刺,刺上还有回须。
城墙不高,冲力不足,即便砸中,大多数西夏战士还能活着。
然后场面十分搞怪。
这一砸,人连在檑木上,有的梯子也连在檑木上,然后站起来,檑木带着动弹,梯子带着动弹。这两样东西有多重哪用力拨,这个回须陷得深,稍动一动,便惨叫起来。
城头上宋军又在放箭,于是大喊:“大家齐力往回跑。”
拽着长刺,想拖着战友的死尸与檑木加上梯子逃回去。这能拖动么真有一部分准备齐心拖,可仅走一步,几个人痛得弯腰蹲下来。
然后一支支箭射来。
看到不妙,野利遇乞下令撤退。
这个方法不管用,重新改一个方法,郑朗破天都行宫给他的灵感,也打造一批挠钩。反正石门寨也不高,挠钩能扔上去,攀爬比较容易。
前面的士兵手提着挠钩与盾牌,系紧腰带,后面一排排军队一边用盾牌掩护,一边张弓搭箭。
渐渐逼近。
马上就看到两军的素质,宋军没得到郑朗命令,动都没有动,相反西夏人根本没有到射程之内,就有人开始胡乱放箭。
有侍卫劝道:“郑相公,你下去吧。”
马上就进入射程,刀无眼,箭无情,呆在城头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