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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说了四个字:“祖宗法制。”

四个字就让赵祯不能说话。

但是几万灾民眼看就要到了太平州,耽搁不得,于是动用快马,非是小青,写了一份旨书,给郑朗,非是你所想的那样,祖宗法制。

赵匡胤兄弟留下一些规矩,不杀柴家后人,言者无罪,不杀士大夫,这是最主要的祖宗诏命,还有其他的一些,比如对权利进行层掣肘,不仅是军权,还有相权、臣权,包括太宗的权利,甚至皇帝的权利。

皇权也要进行着约束,若是一封诏书,从知制诰到中书,有一环不通过,这份诏书也通过不了。但也要看,若是皇帝胡作非为,你不同意,朕就换人,一个不同意,就换掉一个,一百个不同意就换掉一百个,那么这种约束力也就失去了效果。可换成赵祯这样的明君,反而苦逼了。

简单的民主有了,利弊却无法分清。

下面知州同样有通判进行监督制约,除了县,县太小,再制约没有多大意思。

旨书很快到了郑朗手中,赵祯让吕夷简四个字吓蒙了头,想又没有想明白,所以用最快速度给郑朗提一个醒。

郑朗看后,很长时间不语。

若是这样上大帽子,麻烦会很大的,几个学生同样也无言,王安石道:“怎么牵扯出来祖宗法制”

会牵扯的,若自己不作为,坐观事态继续发生下去,十几年以后这四个字会天天讲,时时讲,甚至不久后就要大讲特讲。

说道:“真套可以套用,我开了先例,以后其他各州漠视朝廷,各州未立如立,其一。”

“不会如此”

“不会如此,为什么灾民前来拒不受。”

“是不能受。”

“都不能受,以后诏书如何执行”

“郑大夫,你讲的不是道理,是歪理。”

“可许多人会抱有这样想法不仅如此,未来我开一例,下面各州为了事急从权,全部漠视朝堂命令,又怎么办”

“不漠视,圩怎么圈得起来郑大夫,我明白了,这也是中庸。”

“不是中庸,而是远比中庸更麻烦的东西。”

“是什么”

“内耗。”

说完郑朗写信,既然要讲道理,大家一起讲道理。

“景民原圩不足四百顷,议决五十载不决,奏折盈积如山,尺犊卷铺延千里余,而臣扩之三倍有偶,八相佛余圩陆续拓于湖泽之中,何日决之,百年千年”

不要说什么祖宗法制,一个原来的万春圩,面积还没有我现在的景民圩三分之一大,就让你们这群大佬一吵吵了大半个世纪过去,写的奏折铺开能铺成一千里路那么长,有没有商议出来一个准确的答案

“幽云十余州乃我朝大恨,灵原然黄河沃野之所,诸位相公,托于汝之一人,半载复之,成否力有大小之分,财有贫富之分,奈何以一州之地纳数万九等百姓也”

力气有大小,州的力量也有大小,一个小州居然能纳几万贫困灾民,谁能做到,或者让你们中间一个人领兵半年替朝廷收下幽云十六州与灵州如何只有幽云十六州收回来,以宋朝的财力将故长城修一修,何必受制于契丹人将灵州收回来,将李元昊压缩到夏银与南河套的沙漠戈壁滩上,他能唱什么戏出来

能不能做到

“太平州三万偶户,砌八方大圩,上下离心,奈何成之数圩乃成,诸事安定,而与朝廷离心也,诸相当警觉也。圩方兴起,犹草木萌芽之季,何用大言谋也”

别要说什么祖宗法制,这仅是太平州,一个三万多一点户数的小州,就想做什么独立的事都做不出来。祖宗法制是好意,也要就事论事,别给太平州这样的小州戴上高帽子。要戴也要等事情结束后戴。否则这样的小州,做这些大事情,上下离心,能不能做好

“两圩收成未计,亩出四斛有奇,新拓耕地一千九百余顷,每年增粮七十万斛有偶,而八圩并起,成何数也且有港口税益,此乃一中下小州为朝廷所得也,奈何事才起,诸公扼杀也”

两圩一年最少增加七十万斛粮食,若是八个圩一起起来,会增加多少粮食还有一个港口一年增加的商税税收呢。这仅是一个中小州完成的奇迹,可为什么事情才开始,诸位大佬,你们就想将它扼杀了

是什么意思

“自去年两圩建者,州内官吏日以日之,夜也日之,万事纷至沓来,而六圩齐开,诸事倍于去年者四五,朝廷有意掣约,上下离心,诸事休矣,彼时忽上下之季,蚁穴之差,汤池皆溃,予又喏以州民,力不逮也,朝廷数之掣约而来,改败乎,之于彼弗如此,允臣辞官返乡,望开两圩寸功,一年废寝忘食之苦,不至于臣身败名裂也。”

已经很吃力了,诸位大佬你们再象一个玩具一样玩,用什么祖宗法制这样的大帽子,压我迫我,非得出大事情不可,不如让我早点辞职罢官,不罢我的官不行啊,我答应那么多条件,全部没有实现呢,让我有一个体面的结果吧。

既然要讲道理,大家一起讲道理。

郑朗终于看清楚了,什么祖宗法制,别当真。

那是吕夷简敷衍之词。

有可能一干大佬对自己不大满意,事情做得大,可没有与他们商议,认为剥夺了他们手中的权利。但还不是主要原因,归根结底,是不想给多少钱帛,今年灾害不多,然而元气大伤,国库还是很紧张,所以吕夷简想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实事。

至少吕夷简有可能是这么想,可自己收了灾民后,会发生什么,管吕夷简何事

于是有了这份辨奏。

改了,没有条件可谈,我要辞职。

倒不相信,朝中那些清臣,王曾、宋绶、蔡齐等等,外加一个赵祯,当真全是糊涂虫。

并且灾民就要到来,看谁沉住气。

敢情他与吕夷简都将灾民当作底牌在打。

可郑朗才是迫不得己。

书奏写好,送向京城。

郑朗自己却出关了,真辞了职,也要等京城的官员来完成交接,他才能事了。

赵通判这些天苦得,见了面,很想放声大哭,道:“知州,你终于出来了”

“秋收正式开始,不能不管。”

“京城那边怎么说”

“祖宗法制。”

“祖宗法制”赵通判听了这四个字后,差一点吓得坐在地上。全州官吏上下一心在做好事,为了百姓,也为了国家,管祖宗法制什么事

“我们做得大,为不让朝廷干涉,没有向朝廷逐一禀报,有人不服。还有一些人不想掏多少钱帛支援,祖宗法制仅是一个借口。”值得么自己改的仅是一州,又没有打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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