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手套,皮革制的比较保暖的四角小幞头,洗涮用品,等等。
并没有完呢,此行要有好些天时间,驾车的老宋也要带一些行李,陪行的四儿同样也要带行李过去。
看到四儿雀跃,柳儿咬着牙,低头不语。
郑朗拍了她一下道:“柳儿,你渐大,四儿还小。”
冬天来了,每天晚上要暖床的。这是去外面,不是在家里,柳儿不大方便。
柳儿脸一红,轻声道:“喏。”
在几个娘娘千叮咛,万嘱咐下,老宋驾着车,离开了郑家庄。
坐在车子上,四儿一脸的期盼,问:“大郎,东京城会是什么样子”
“你就想像一下,放大的郑州城。”
在这时代,汴梁可了不得,是一百多万人,还是两百多万人,在粗陋的人口普查政策下,就是包大老爷恐怕也弄不清楚。但它的规模、人口密度与繁华,肯定胜过了唐朝的长安。
只可惜不会象长安那样,万国来朝,群胡拜伏。
可放在郑朗眼中,又算什么呢一千多万人的大城市都见过,难道会因为两百万人的城市折服
宋伯觉得郑朗的话说得很古怪,只是笑。
牛车上了大道。
若是询问这天下间最好的道路,毫无疑问,汴梁到洛阳,汴梁到应天府这一东一西两条大道。道路上有许多行人,客旅,商人,也有各种各样的车子,大货车太平车,又叫大力车,最多用驴或骡二十余头,拉的货物也很多,多者能达数十石,比农用拖拉机载重量还要大。还有平头车、独轮车,偶尔还能看到双轮双辕加帷幕达官贵人所乘的篷车,以及加垂帘的宅眷坐车。后两种车子驶来,一般百姓都主动让开,车上面的人非大富即大贵,惹不起。
四儿又问道:“要不要换一下暖壶”
提前灌了热水,放在毛毯里保着温。
“不用。”郑朗摇了摇头,这几十年恰巧是暖冬,到冬天天气很暖和,甚至有时候都不降雪。这个麻烦有些大,老百姓还指望着适度的降几场雪,当棉被,庄稼不易冻死,雪水融化涔入泥土深处的寒气,又能将虫子杀死,还有融化所带来的雪水。不降雪,很不好,于是皇帝率领百姓,来祈雪了。
将整个东京城的百姓带着祈雪,也不会起作用
但对行路人来说,倒是好天气,眼看冬至就要到来,郑州还没有降下一场雪,只有在大道两旁草丛上,能看到一些银霜,象是白糖脂粉一样,一路洒到了天际。
静静的看着这景色,不思不想,甚至连这两年多时间学习的各种经义,都没有翻动。
出了郑州城,离东京城不远了,不过天色也暗了下来。
辰光短,无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郑朗要了两间客房,自己与小丫头一间,出门在外,不象在家里,暖了床后能回去,将就了。这也是郑朗没有带柳儿来的原因。这小丫头估计到现在还有心里阴影,若挤在一起,夜里自己睡觉不老实,碰着了某些禁地,指不准会大喊大叫。
坐在桌前看书,一会儿洗脚睡觉。
四儿没有睡,眼睛在黑暗中闪啊闪,忽然抱着郑朗道:“大朗,我要为你生一个孩子。”
郑朗一下子坐起来,额头上流了几滴汗,道:“四儿,你才十一岁,胡想什么”
“奴只是想。”
“想什么呢你没有看到崔家大娘子的样子吗”
“可他家小娘子好。”
“只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人家好”
“是好嘛,长得又好看,比那个江杏儿都好看。”
“嗯。”郑朗有些怀疑。不过能赶上江杏儿的相貌,想来不差的,只不过不知此女心性如何。唉,就是北宋,这个男女交流也很困难,娶媳妇就象赌博一样。
但只一会儿,搂着四儿进入了梦乡。
进了东京城,虽是前世见过太多的繁华,郑朗也震惊了一下。
首先就是宽大的御街,全长八里路,宽达两百步,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站在街道这边,看那边的人都隐隐的。
然后就是发达的商业与娱乐,那些红灯所在不用说,且说瓦舍与勾栏,广义说,那些红灯也属于勾栏,但这是狭义的说法,指纯粹的娱乐场所,不沾颜色的。
唐朝长安这些场所同样有,仅在平康等坊,东京城东西南北皆有,大规模的如中瓦、里瓦、桑家瓦子、州西瓦子、州北瓦子、朱家桥瓦子。有的瓦舍可容纳大小勾栏五十多棚,上千人进去赏玩。瓦舍里表演的游艺种类也很多,演杂剧、傀儡戏、影戏、杂技、散耍、说史书、讲故事、谈经、学乡谈、炎诨话、舞番曲、诸宫调、鼓子词、唱赚、卖嫖唱、合生、武艺等等。
有的节目都是郑朗两世为人,都从来没有见到的。
四儿更是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张大嘴巴,到处看得发呆。
郑朗主要还是看了一下杂剧。远不能称为戏曲,正处于舞曲向戏曲过渡阶段,由歌舞、音乐、调笑与杂技组成。第一次看的杂剧就是目连救母,这一场杂剧几乎完全成了杂技表演,导致前后并不连贯,故事也不完整。皱了皱眉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有兴趣去改良。宋代人看得喜欢就行。
又看了其他几场杂剧,除了杂技歌舞外,还有对话,四五人涂脂抹粉,扮成古人模样,说说唱唱。仅能说是戏曲的雏形,离真正的戏曲还很遥远。到处转了转,甚至看了一下热闹非凡的相国寺。
冬至也就要到来。宋人很看重这个节日,又称为过小年。甚至朝廷要准备许多礼仪,包括郊祀天地大典。在宋朝诸礼中,这个礼十分重要,其实就是小型封禅,隆重程度都远超每年元旦日的大朝会。
既然来了,郑朗肯定不想错过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条消息,皇宫里的小皇帝突然宣布,要率文武百官到会庆殿为皇太后祝寿,然后才到天安殿受朝。
“官家真孝顺啦。”谈话的老者叹道。
可郑朗心中“咯登”一下,一件大事要发生了,坐在哪里发呆。回到房中,叹息良久,忽然对四儿说道:“将琴拿来”
第五十三章鸣天下二
赵祯的圣旨,老百姓是这样认为的,皇帝孝顺。
但不是这样
就在郑朗琴声扬起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窗下沉思。这个人就是范仲淹,孝期满了后,因晏殊保举,担任了秘阁校理。
闻听这个消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这些年太后所做的某些事。
先帝下葬没有多永,第二年就将年号改天了天圣,天一拆,就成了二人,从今天起,这天下是二人主了,大家招子放亮一点,二主中谁才是主
随着一系列的小动作就来了,将每年正月初八定为长宁节,庆祝仪制规格与皇帝的乾元节相当。过了四个月,又让礼仪院特制了“大安辇”,护卫仪仗人员达到一千零八人,完全向皇帝看齐。
到了天圣二年,真宗的谥号、皇太后与皇帝的尊号,要举行册命大礼。再次看齐,皇太号也用纯金册命。更离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