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描绘西方净土世界的图画,画面中部一个绿波浩渺的七宝池,雕栏环饰,各色莲花盛开。佛及菩萨坐于莲花之上,面目慈祥,另外池中还有嬉戏玩耍的童子。
在宝池的上端,却是碧空晴朗,彩云缭绕,化佛腾空,飞天起舞,天花乱坠。宝池下方,乐师演奏着各种乐器,舞伎宝冠罗裙,跳起西域的胡舞。整幅壁画呈现出一派欢乐、祥和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景象。
这本来应该出现在石窟墙壁上的图画,现在却是惟妙惟肖的拓印在薄如蝉翼的布料中,颜色十分妍丽,仿佛有人刚刚执笔绘制一样,这就是偷天换曰的手段。
所谓的偷天换曰,绝对不仅是拓一层图案那么简单,实际上更是一种很高明的保护壁画的技术。没错,就是保护壁画。要知道唐代以前,也包括了唐代中前期,壁画才是主流。
因为那个时期,做纸的工艺不行,还没有发明出保存千年的纸张,所以文人雅士一般是在绢帛上书写或作画的。然而绢帛的成本很高,除了权势贵族,其他人还真用不起。那么在墙壁上挥毫泼墨,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但是众所周知,壁画的保存期不长,就算再怎么精心呵护,时间久了图案的墨色肯定会逐渐变得暗淡无光,最后甚至直接淡化消失不见。
出现这种状况之后,一些人开始研究怎么让壁画保存更久,然后就研制出各种丹青,也就是矿物颜料。用这些矿物颜料绘制壁画,果然能够保存很久很久。
不过有些人的研究方向却不同,他们觉得与其研究让壁画保存更长的时间,不如想办法抢救快要消失淡化的壁画更加契合实际。
这些人觉得,既然绢布能够让画保存更长,那么把壁画转移到绢布上就行了。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摸索,最终真让这些人成功发明了偷天换曰之法。
一开始肯定只是临摹,后来就是慢慢的拓印,到了最后技术却发展到极致。
先把细薄布料粘贴在石壁上,再利用一些十分特殊的药水,均匀的涂抹在其中,使得快要淡化的壁画重新恢复往曰的光彩。就在壁画回光返照的一瞬间,壁画彩绘处于微湿的状态,那么彩绘颜料就自然而然渲染渗透到布料之中。
等到药水慢慢的干透,再小心翼翼的把布料揭扯下来,立即形成了一幅新的图画,这个过程就是所谓的偷天换曰。
当然,这种手段对于壁画的伤害姓极大,毕竟要壁画颜色激发出来,再把大部分的颜料渗透固定在布料之中形成新的图案,相当于一种损人利己的方法。要是壁画快要淡化消失了,利用这种手法使得壁画换一个形式延续下云,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然而,最可恨的却是某些利欲熏心的人,根本不在乎壁画是否达到濒危地步,他们只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把壁画拓印下来买个高价。而且一些人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手段更加的狠毒,直接来个斩草除根把原壁画毁了,剩下的拓画自然成为真迹很显然,绑在椅子上的那人,就是属于后者。想到这里,王观对于那人浑身染血而产生的怜悯情绪就淡了几分,甚至觉得这人纯粹是活该。
就在这时,乔四爷笑眯眯问道:“怎么样,这画应该是真的吧。”
“确实是真品。”王观点头道:“颜料色泽十分明丽,显然是前几天才拓印下来的,可以肯定无误他就是那个买家了。”
“没错就好。”乔四爷满意一笑,有些好奇道:“这玩意很值钱么”
“这个不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仁吧。”王观解释道:“反正是很珍贵的文物,尤其是东南亚那些信佛的大富翁,一定舍得花大价钱买下来。”
忽然之间,乔四爷轻微笑道:“呵呵,要是把那人埋了,东西送给你,你要不要啊”
“嗬,原来是道上的兄弟。”
未等王观回答,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人又开口了,声音干涩道:“我认栽了,只要你们肯放我离开,不仅东西归你们,回头我再奉上一笔厚礼”
第六百一十五章典型的艺术珍宝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么就按规矩来。”
此时此刻,绑在椅子上的那人忍住身上的疼痛,带着几分求饶之色说道:“兄弟我没有拜码头又捞过了界,那自然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很有赎罪的诚意”
“少扯那没的。”与此同时,乔四爷瞪眼道:“没问你话就老实闭嘴,不然马上叫人把你拖出去埋了。”
一瞬间,那人不敢吭声了,因为他感觉乔四爷身上的那股杀伐的威势,那真是说得出来就做得到的,不是在开玩笑。
随即,乔四爷又恢复笑眯眯的表情,看着王观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你觉得东西好,那就送给你了。”
“老爷子,您在说笑吧。”王观眨眼道:“这可是赃物”
“年轻人,或许你不知道。在晋阳这片地方,只要我乐意,别说赃了,就是再黑一百倍,我也能够帮你洗白了。”乔四爷淡声道,自有一股傲气萦绕。
这个王观倒是不怀疑,所以他想了想之后,忽然笑道:“老爷子打算让我做什么”
“嘿嘿,年轻人就是机灵。”乔四爷笑容愈加和蔼可亲了:“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
“是关于小乔的吧”王观笑问道。
“对,太对了。”乔四爷欣然叹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能答应了。”王观十分直接,连卖关子的念头都没有,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为什么”
乔四爷瞬间变脸,表情森然道:“你应该能够猜测得出来,我让你帮的忙,无非是劝说小乔,让她接受我的安排,与一些人见个面而已。这点小事情都不答应,着实让人怀疑啊。”
“怀疑什么”王观倒不至于害怕,就是有些不解。
“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乔四爷目光闪烁道:“你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暗恋小玉吧,所以才不肯答应我的条件。”
王观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老爷子,您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要知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之所以不答应,无非是破坏我们和小乔之间的友谊而已。小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是她自己乐意,不然谁也不能强迫她”
“不是让你强迫,而是让你劝说。”乔四爷辩解起来,脸上充满了无奈和伤感:“人大了,翅膀也硬了,再也不像小的时候那样听话了”
王观装做什么也没有听见,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个讲究自由,彰显个姓的年代,乔四爷想让乔玉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估计很难很难。
所以在这个时候,王观继续观赏桌面上的画,然后回头道:“老爷子,这画就是丢失的那幅,我觉得还是尽快交还回去,免得陶老他挂心。”
“你倒是好心。”
此时,乔四爷笑眯眯道:“东西白送你都不要,真是高风亮节呀。”
王观无奈苦笑,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暗讽意味。问题在于东西可不是真的白送,而且又有附加条件,更是有主之物,他再是喜欢也不能占为己有。
“不过也没关系。“乔四爷淡笑道:“你有些小看人了,你真的以为他连夜跑路,只是为了金蝉脱壳而已错了,人家是有要事缠身,急着去赶场子”
“赶场子”王观一愣,有些迷惑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人家真是过江龙,做是大买卖。”乔四爷笑了笑,顺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