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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 折火一夏 5539 字 2019-04-29

他前一个晚上莫名其妙没有睡好,第二天清早醒来后觉得头脑发沉眼皮直跳,一直到进了大楼,被人拽住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路明的瞌睡全部跑飞,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真的”

对方看他这个样子,一边娇笑一边郑重点头:“听当时在场的那俩保镖说,他俩亲耳听见罂粟求去的时候,差点没震得晕过去呢。”

路明两眼发直,喃喃道:“我的妈啊我的祖宗”

对方又是一阵弯眼笑:“而且呀,罂粟小姐今天来了大楼,现在大概正在顶层呢。”

“”路明猛地偏头,“她来了她来干吗她不是都跟少爷求去了吗”

“可是少爷不肯答应呀,以前的事不照样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嘛。”对方轻轻推了他一把,“说不定罂粟小姐现在在上面就等着路总助你呢。你还不快去”

路明到了顶层以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要遇见罂粟。所幸一路走到资料室门口,都没有看到那个纤细窈窕的人影。他正要松一口气,忽然听到资料室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探过头去看,就看到罂粟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小锤子,正面无表情地把那些上了锁的抽屉一个个给“砰”地毫不犹豫砸开。

那些抽屉上面本是贴着封条的,里面封存的都是楚家这些年见不得光的绝密资料。有些甚至连路明都不得观览。罂粟这一砸,几乎把路明砸得魂飞魄散,当即大叫道:“祖宗不罂粟小姐你在干什么那些都是上了锁的啊不能砸啊不能砸”

罂粟抬起薄薄的眼皮来,乌黑眼珠里清清凉凉的,平铺直叙道:“想看资料来着,谁叫全都给锁着。”

“”路明几乎呕出血来,赶紧跑过去,老脸的尊严也不要了,就差做出立地下跪拱手求饶的姿态来,“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些陈年老事您翻了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的您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您好吗好吗啊您砸累了吗咱去隔壁歇一歇喝口茶什么的好吗”

然后罂粟就被供奉着金装大佛一样给供奉进了隔壁的办公室。路明连脑门上的冷汗都没空擦,一边叫人把隔壁抽屉给收拾好,一边把门“啪”地一关,九十度躬身着,给罂粟双手捧了杯极品西湖龙井,末了好言好语哄道:“罂粟小姐,咱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好好说,啊”

“好好说”罂粟看着他,像是无声冷笑了一下,“那好,我问你。李游缨被绑回c城,在仓库里打断腿,是你叫上哪两个人干的”

路明喉咙一哽,后背冷汗“唰”地全冒出来。

他就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下,回头给罂粟知道了,就八成会来问。

路明当时做当时找手下人做这档事的时候,心中还存着一点埋怨楚行的意思。那时他身为楚家这么多年的特助,心里的第一想法是,要么就什么都别做,要么就干干脆脆地杀了,来个毁尸灭迹。这本来就是楚家最擅长的事,绝对能做到让任何人穷尽一生都查不到的那种万无一失。即便罂粟,也只可能是怀疑,而绝对无证据。可是若是仅仅敲断人家一条腿,这样不痛不痒的,又算是什么事

他那会儿把这话同楚行说过,当时楚行听了,沉吟片刻,只回复给他两个字:“不急。”

然后不急的后果就果然是现在这个情况。路明咬了咬后牙根,故作惊讶地一挑眉毛,打着马虎眼道:“李游缨被敲断腿了什么时候的事”

罂粟像是早就料到过他这种反应,冷冷地说:“路总助,真可惜你看不到你现在脸上的样子。你不说,也可以。大不了我多费一点功夫。楚家上下这么些人,我随便找两个人,屈打成招也能让他们招两个人出来。你究竟是说不说”

路明只觉得脑仁儿一突一突的疼,脸上仍是笑着:“罂粟小姐,就算找出来,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要是被你惩罚,何其无辜其实,你只要对少爷好一点儿,现在弄出的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罂粟紧紧盯着他,唇角嘲讽之极:“他们无辜那李游缨又罪大恶极在哪儿了我又错在哪儿了你们听过我的意见没有楚行做下这种事的时候,你们把锤子敲下去的时候,既然自己不去考虑后果,现在我凭什么要替你们给担着全都不干净,却要我做好心,你们谁有资格”

“”路明哑口无言,“罂粟小姐,你冷静下来”

罂粟已经懒得再跟他废话下去,下巴一扬,打断他:“好。你不说是不是我去找别人。”

路明伸手去拦她,一时没拦住,眼睁睁看着她发尾尾梢一甩,人已离开办公室。路明瞪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盆景后面,定在原地,半晌张了张口,喃喃自语道:“完了,这次好像是真扭不回去了”

路明还记得,一年多前他因公务去找楚行,听下人汇报说少爷在泳池,便直朝那边去。结果在泳池外面给周管家拦住,对方搭着眼皮,温和地笑着道:“路总助是有事找少爷少爷现在在忙,不方便打扰。杜总助不妨先回去,回头再来吧。”

路明一时想不出在泳池除了游泳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忙的,便多嘴问:“少爷在忙什么”

管家想了一想,回他:“少爷在小憩。”

路明便“哦”了一声,说:“那应该一会儿就醒,我在这里等。”

管家看他不肯走,沟壑纹路的脸皮抽了一下,又说:“路总助,你听我老周的劝,还是先回去吧。今天少爷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在这里等,也会只是白等。”

“不是说就只是个小憩”

“是啊。”管家神态怡然地道,“可是少爷今天的小憩八九成就得连着晚觉一块儿睡了。您还是先回去,啊”

那时他被半推半搡着弄走,只觉得莫名其妙。直到一个月后,暮春的阳光不温不火的模样,路明本是打算绕过花廊去书房,却在转弯的时候一个抬头,意外间看到楚行懒洋洋地斜倚在长椅上。

那里似乎并不止楚行一个人,路明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在楚行怀里半掩着的,应是还有个人影。他那一刻心中还有所疑惑,想着楚行近年来逢场作戏居多,却从没有见过哪个美人真正近得他身过。夜总会的那群女人只敢娇嗔两句,连楚行的膝盖都不敢坐,更不要提这样睡着躺在楚行怀中,地方还是在楚家内重。路明越想越觉得心中猫爪子挠一样,踮起脚尖悄悄去看的时候,楚行怀里影影绰绰的人影突然微微一动,拽着楚行的衣角,像是要醒来的模样。

接着,路明便见到楚行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又顺手拈去落在怀中人衣服上的海棠花瓣,俯身下去,哄着人继续睡的时候,侧脸竟仿佛十足温柔。

甚至,还带有一点纵容溺爱的意味在。

路明跟在楚行身边十余年,也不曾从楚行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他有一瞬间简直怀疑自己是看错,直到重新定睛去看,楚行怀里的人也恰好微微拧着眉,转过脸来。

路明等看清楚后,只觉得脑内“嗡”的一声。

那一瞬间,他仿佛将两年来所有隐隐不解的地方都弄明白。

为何罂粟胆敢始终肆意妄为不计后果。为何即便是谋划弄死离枝这样的大事,楚行知道了,也能最终对罂粟含糊而过。

这世上能得楚行这样对待的,只有罂粟一个。换一个人,就必定不是这个后果。

那时路明悄悄从花廊退回去,心中想着这应当是结局。甚至想着第二天要去找罂粟迟到地恭喜一次。却在第二天清早得知前一晚不知罂粟犯了什么错,被罚跪了整整三个小时。

再后来,路明再没有见过楚行与罂粟有像那天那一般的亲密。一直到今天,不知中间过程为何,两人竟已成势同水火。

罂粟当天冷脸离开,第二天路明就听说了那两个沾上关系的保镖前一晚被各敲断一条小腿的事。

他把这件事胆战心惊地报告给楚行,结果只换来轻描淡写的一声“嗯”。路明不敢再问,只好讪讪地退出去。结果又过了几天,路明愈发确认,罂粟这一次是真的不对劲。

她虽然还是去楚氏大楼,却已经不再回楚家的住处,几天以来都是住在蒋家。中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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