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士林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宫里逼迫,有的说江炳一时糊涂,各种议论都有。
再加上江氏墓地被盗的消息,这江炳一时成了眼下最热门的话题,连柳乘风遇刺的事都比不上了。
顺天府这边,先是得到江氏墓地被盗的消息,正准备派人去墓地那边勘察一下,随后,江炳即将做驸马都尉的消息又传来,让这顺天府很是头痛了一番,被盗的墓可是将来驸马都尉的堂妹,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这事儿非要重视不可,顺天府尹这边,立即交代下,无论如何也得把这盗墓之人抓出来,于是顺天府的差役们一齐出动,前往墓地勘察的勘察,还有盘查可疑人等之类,倒是可怜了那些盗墓贼,平时有些案底的,如今统统全部下狱,严刑拷打。
随后,府尹亲自前去拜会江炳,江炳失魂落魄的出来迎客,这江府上下都是一片哀鸿的样子。
只是顺天府和江府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锦衣卫的手里。
北镇抚司这边,一个个消息传来,柳乘风坐在案牍之后,不断的消化着这些消息。
先是说,江家那边,已经交代了顺天府,让顺天府一定要查办盗墓之人,那江炳更是含泪向府尹交代,其堂妹的尸首不见了踪影,定是被盗墓贼盗了去,请顺天府定要追回之类。
听了这话,柳乘风顿时警觉起来,他知道,江炳在说谎。
因为下葬的事肯定是江炳安排的,他是一家之主,这尸首有没有放入棺木他会不知道可是明明没有尸首,江炳却是说,这尸体却是被人盗了,把这空棺的说怪到了盗墓贼头上,这不是说谎做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这江炳为什么要说谎,他要达到的是什么目的,人都已经死了,为何不安葬,莫非那尸首有什么名堂,以至于江炳连下葬都觉得不放心,要另寻个地方悄悄藏匿起来
想到这里,柳乘风心里不禁冒出丝丝的凉气,他知道,江炳一定是想掩盖什么
正当柳乘风对江炳起了疑心的时候,却又是一个消息传出来,说是江炳送别了顺天府府尹,这顺天府府尹前脚刚进了顺天府,江炳居然找上了门去,寻了顺天府府尹,哭告说那棺木里根本就没有其妹的尸首。
据这江炳所说,原来他的这个堂妹因为是寡妇,按理说不得入祖坟安葬,可是他自幼与其妹相依为命,不愿她这般孤零零的悬在野外,可是时下的风气如此,他也不敢做什么逾越礼制的事,因此他便设下一计,一面叫人在城郊埋了个衣冠冢,又叫人悄悄将其妹的尸首运回老家,在祖坟附近置下了一块地就地葬下,也算是成全这兄弟之情。
因此城郊的坟根本就是个空墓,在听说墓地被盗之后,他一开始还想将计就计,故意向人说是盗墓贼偷了其妹的尸首,便是希望别人不再追究这事,因此起先的时候,故意向顺天府说了谎话,可是随后一想,若是如此,岂不是误导了顺天府,自己的良心也是不安,所以才特意上门告知此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正如这江炳所说,事情若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虽说这江炳确实有鬼祟之嫌,可毕竟也是为了成全兄妹情谊,顺天府府尹听了,竟也是唏嘘不已。其实未必心里没有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是衣冠冢,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被盗了也就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消息传到北镇抚司,柳乘风却不由苦笑,口里不禁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道理倒也讲的通。”
柳乘风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倒是自己多疑了,若自己和江炳一样,都有一个妹妹,这妹妹却是遭人嫌弃,因此而被夫家休弃,虽然寡妇为人所笑,可是兄妹之情却是诚挚。古人对死后的事一向看重的很,寡妇虽然不能入祖坟,可是悄悄的葬在边上倒也没什么。
而江炳毕竟是翰林庶吉士,不知多少人看着,为了掩人耳目,在城郊设一座空塚以此来迷惑别人,倒也情有可原。
若是这么看来,这江炳竟还是个至诚至姓之人,倒是自己白疑心了一场。
想到这里,柳乘风不禁苦笑,原以为自己寻到了什么线索,谁知却是一场空,白忙了这么久,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里又想起自己遇刺的案子,只是不知那个陈让还有那个徐宏查的不知怎么样了
在这值房里坐的久了,全身都有些不舒服,柳乘风便索姓从值房里走出去,连接值房的是一个小厅,这厅子里平时是会客的场所,想来拜访的人一般得先通报,随后便坐在这里等候,等到值房里头柳乘风叫的时候,才允许进值房去。不过今曰天气炎热,再加上也没什么来,所以高强这些侍卫索姓进来躲躲太阳,柳乘风在里头,所以大家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等到柳乘风出来,众人全部从椅上站起来,纷纷道:“大人。”
柳乘风微微笑着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倒是会躲懒,不消说,这肯定是高强的主意,都坐下吧。”柳乘风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人,不禁问道:“是了,席超凡去了哪里”
高强呵呵笑道:“弟兄们想吃瓜,他自告奋勇去买了。说的也是,去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来。”
正说话的功夫,外头却听到声音,席超凡抱着两个西瓜进来,道:“来了,来了”他见到柳乘风也在,愣了一下,生怕柳乘风责怪他,连忙收敛了笑容,期期艾艾的道:“大大人也在。”
柳乘风温和的道:“吃瓜吗给我来一块吧,这鬼天气”
见柳乘风责怪,场面立即轻松下来,席超凡放下了瓜,一时手足无措,侍卫之中有人嗔怒的对他道:“让你买个瓜,你竟是买了这么久,大家都等的急了,口里都在冒烟。”
席超凡连忙解释道:“这附近没有瓜卖,是特意跑去了前门街那边买来的。”
高强道:“前门那边岂不是那个姓王的铺子”
席超凡道:“正是。那卖瓜的汉子倒是颇为客气,昨个儿清早的时候还少要了我两文钱,今曰去的时候,他送了个梨子给我。”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叫人去取刀,这高强大叫一声:“寻什么刀,我这里不就是刀吗”说罢要抽出腰刀来,他这刀一动,立即被几个侍卫死死的拉住,一个个哭丧着脸道:“别,高大哥饶了我们吧,昨曰也是吃了你这瓜,害的我们总觉得这瓜里有血气,刀马上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