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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击三国 寇十五郎 5955 字 2019-04-29

阳仪道:“正因辽西甚远。我等失之警戒,实是没想到竟有大股敌军忽尔兵临城下,这些骑军难不成是一早就预伏好的么也不对啊,倘如此,当日马逆就不会只率十数骑惊险脱逃,更不会与我大军周旋十数日。莫非,有一条沟通辽西与辽东的便道”

阳仪说到这里,霍然抬头,正碰上公孙度的目光。主臣二人俱露惊容,如若当真如此,白狼军也必定有后援,而且速度不慢。

这一下。公孙度也没法再扮从容了,他强抑着对长子安危的忧心,对阳仪道:“子修所虑甚是,孤北营兵马不过五千。没于步云峰千余,眼下不足四千,野战犹可。攻城似嫌不足,子修之族兵可否速速调来”

阳仪苦笑:“眼下兵祸迫睫,仪安敢辞只是再怎样快,也得明日”

阳氏身为辽东第一世家,族内私兵又岂会少了若全部武装起来,只怕比辽东正规北营兵马只多不少。只是身为辽东太守,公孙度怎可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多非自己掌控的兵马。因此阳氏私兵多分布辽东各县,最远的甚至在沓氏,而襄平城里基本是没有的。这样看起来平时倒是很安全了,但真要用时,方恨兵少啊

公孙度长叹:“可惜仲平与王长史前往摩天岭访贤,克期未归,若二君在此,集君等三家之力,或可再筹得五百兵,如此必可支撑至天明。”

阳仪唯唯,心下冷笑,值此关键时刻,长史王烈与营州刺史柳毅却未在城内,平白丧失了一个与君侯患难与共的机会。只要渡过眼前这一劫,今后自己在君侯心中,自可稳压二人一头。

说一千,道一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撑到天明,如此方有转机。

公孙度招来侍从:“唤张校尉入见。”

张校尉自然就是张敞,眼下指挥侯府防御的就是这位公孙度的爱将。公孙度要听到这位爱将的保证,否则心里不踏实。

少倾,阶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末将张敞,叩见君侯。”

公孙度摆摆手:“你甲胄在身,就不必拜了,另,事急从权,不必除靴。”

张敞甲胄在身,的确可以不必参拜,但不除靴便进入大堂,这是严重失仪。就算公孙度现在不会怪他,日后那阳仪少不得也会将此事当做把柄,以为攻击之用。张敞虽是武将,但能得公孙度宠信,又岂是无智之人,是以不敢入内,只在阶前跪禀。

公孙度也只是一说,以示宽以待人而已,便也由他,只问道:“白狼逆贼可曾发动进攻”

张敞回禀道:“半个时辰之前,贼军曾在南墙一带发动攻击,后不知何故,又退了回去。我军杀伤数贼,亦伤亡数人。”

公孙度讶道:“贼人如此强悍”

在这等关键时刻,张敞不敢报喜不报忧,老老实实道:“白狼贼确是勇悍,且弓矢犀利,但我军也有优势。我们是守,而贼人是攻,而且,末将已然探知,贼军不多,不过二三百众。末将可以担保,若贼军未增加兵力的话,绝对杀不进来。”

“好”公孙度欣然拍案,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保证,“不愧为孤之干戚,此役之后,孤升你为中郎将,今夜有功将士,一率厚赏,去吧。”

中郎将这样的高官,别说一个太守,就算是州牧也没资格授予。以袁绍之势大,麾下人才济济,也没有哪个是中郎将,而这位新鲜出炉没几天的辽东侯、平州牧,竟大言不惭封手下为中郎将,其志昭然若揭。

而张敞也是一脸喜色,辽东三大将公孙康、公孙模、张敞中,他算是吊车尾的一位,亲厚不如公孙康,军功战绩不如公孙模,不想竟因襄平之变,因祸得福,第一个获得中郎将之殊荣,实是意外的喜。

张敞兴奋地重重顿首。转身离去。

胜券在握,公孙度又恢复了一贯雍容之态,对阳仪笑道:“子修,你我何不秉烛夜酌,以待军机。”

阳仪亦满面堆笑,拱手正欲言,却见公孙度面色有异,目光直直盯住门外。阳仪心有所感,赫然回首,却见方才离开的张敞竟去而复返。原本这也没什么。有紧急军情,他随时可以入见禀报。只是,方才还是恭恭敬敬,连门阶都不敢迈入的张敞,此刻非但穿皮靴踩入,而且还是背对大堂,倒退而入,这是何等无礼

阳仪大怒,霍然而起:“张校尉”

阳仪本待痛斥其非。但方才他是跪坐着仰视,视线受限,有些东西没看到,此刻一直立。骇然发现,在张敞身前竟有一人,因身量较张敞高出半头,因为只能看到半面。此人步步进逼。张敞步步后退,一直退入大堂,这人肩膀一动。倏地出手,将张敞击飞丈外,撞翻一张案几,身躯卷成一团,踣地难起。

张敞一让开,便露出此人面目,公孙度与阳仪浑身一震,前者更是惊骇得推案而起,异口同声:“马悍”

马悍收起手里的弓矢,悠然向二人顿首致礼:“白狼城守马悍,见过君侯、阳别驾我说过会回来的,不是吗”

马悍出现,局面切底翻转。

公孙度鼻息咻咻,指甲陷肉,目光喷火,难以置信,切齿咆哮:“你怎可能无声无息潜进来怎么可能”

“君侯叫得再大声也没用,外面全是我的人。至于我怎么来的,呵呵,此事还多得令公子之助。”马悍举手招了招,“让二公子与君父团聚一下。”

当满身血污,脚步蹒跚的公孙恭被两名狼骑战士推进来时,公孙度心都抽成一团,而阳仪则似有所悟,失声大叫:“秘道你泄露了秘道”

辽东侯府的秘道,向来只有历任太守及其子嗣才知道,此外纵是心腹亦不可知。象公孙家也就只有公孙父子三人知晓,而亲厚如柳毅、公孙模、张敞都不得而知。但阳仪却是例外,因为其父阳终本就是上一任辽东太守,所以他也是知道这条秘道的。一见公孙恭,再联想到马悍等人无声无息潜入,答案呼之欲出就是秘道。

“抢答正确,可惜没奖励。”马悍举手啪啪拍掌,满面微笑,“阳别驾也在那就最好了,你我共送君侯最后一程。”

公孙恭浑身痛得直哆嗦,本想扑到君父膝下,但触目两道冷冽暴怒的目光,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哀声道:“君父,儿也是被逼不过,他、他用刑太狠了”

事已至此,公孙度纵然把儿子劈了也无济于事,他终于冷静下来,直面现实。而现实就是,他已一败涂地。纵然他还有千军万马,但被过河天驹逼近“将军”,全盘皆输。

公孙度瞥了一眼阳仪,却见这位心腹此刻神色躲闪,已不敢正视自己,此刻他心中无怒,只有一片悲凉。是啊,阳氏是辽东第一大族,无论辽东太守换多少茬,都要依重阳氏,辽东阳氏依旧巍然不动自己的霸主之梦,就这样破灭了么这才过去几天如果还能重来,是不是不要招惹这个煞星,或者干脆把辽西割让给他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一切悔之晚矣

公孙度不愧枭雄本色,没有半句求饶或废话,从容振衣道:“孤只想知道,康儿”

马悍淡淡打断道:“他死了,我亲手杀的。”

公孙度眼角抽搐数下,目光落到蜷缩在地上这唯一儿子身上,面色灰败,仿佛一下衰老十岁,声音沙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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