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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艾强打精神,他昏厥了将近三个时辰,不过却被噩梦惊醒,起来时还不忘嘶声喊杀。

此下邓艾恢复了不少气力,走前一步,向于禁微微作礼,于禁见得,连忙回礼。欲言又止,却听邓艾先是向程昱说道。

“程公之名,我曾听师傅经常提起,师傅曾言程公才智之高,绝不逊色于他,想必程公此举,必有因由,还请程公道明一二”

邓艾的语气甚是冷漠,听不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程昱面色一紧。在陈离枪刃的威迫之下,当即将前事一一细说。其中因由更细心分析。

程昱说罢,邓艾甚为痛苦地闭上双眸,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叹了一声,他跟随郭嘉参与征吴大战方才一年,却令他宛如渡过了数十载光阴。

“陈武定,放下兵器,快给程公赔罪”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死寂之下,邓艾缓缓地睁开双眸,忽然向陈离说道。

陈离仿佛憋着滔天的怨恨,死死咬牙,一收枪刃,但嘴巴却如何都张开不得,邓艾见状,也并无相逼,与程昱作揖一拜道:“程公,艾管教无方,陈将军若有得罪,艾替他赔罪,还望程公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邓艾此言一出,四周将士纷纷不忿喝起,邓艾面色勃然大变,扯声喝道:“不得放肆,夏侯将军一生忠义为国,若尚在人世,此时亦会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四字,邓艾有意重重而道,霎时间,那一阵阵怒喝声,顿而消止,程昱看在眼里,眼内连闪异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程昱很快便回过神来,连忙赔罪一番,又以好言安抚,但陈离等将只恨不得将程昱碎尸万段,又怎会领程昱的情。

于禁见状,叹了一声,也一同赔罪、相劝,少时,夜色渐渐降临,邓艾神色一凝,与于禁言道:“于将军无需多言,此中大义,艾已领会,眼下夜幕降临,我军将士连日远途跋涉,又恶战一番,正需歇息”

“幸赖程公之妙甚妙,时今掎角之势已无必要,还望于将军引我等部众到临远城内歇息,以图后事”

邓艾话中有话,程昱听了暗暗叫苦,于禁亦不好再劝,遂一拨马匹,引邓艾等一众将士赶回临远城内。

于此,在程昱计谋之下,魏、吴两军皆折耗惨重,陆逊军折了近一万二千余兵马,而于禁、邓艾两军加起来,却足有一万五千余人。

不过饶是如此,两军此下兵力相差,却更为悬殊,陆逊只剩下不到八千兵力,其中更有不少伤兵,而于禁邓艾两军加起来,却足有二万五千余兵力,纵然除去二千余伤兵,亦将近陆逊军三倍兵力。

当夜,在吴军大寨之内,四周一片狼藉,寨内痛哭、惨叫声一片,却是寨内伤兵,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各各捶胸大哭。

且说,陆逊拔了箭头,幸好箭矢射得不深,并无性命大碍,在陆逊帐内,挤满了军中一众将校,还有诸葛亮和张飞。

陆逊等人听得帐外阵阵哭声、痛呼,全琮大瞪铜铃般的巨目,扯声喝道:“天杀的贼寇,他日我若擒住那于禁、程昱,必啖其肉,饮其血,以为一众战死弟兄复仇”

全琮话音一落,各将皆有忿忿之色,宛如恶鬼猛兽,陆逊听言,长叹一声,甚为悲怆痛苦地言道。

“贼寇不惜耗折兵马,与我军相拼,如今我军仅有不到八千余人,更兼其中不少伤兵残卒,而贼寇却仍有两万余众,恐怕其稍稍歇养,便会大举来攻,落得此等残局,皆因我思虑不周,实乃有愧于吴王厚望”

陆逊痛心疾首,似乎已知大祸临头,众将见状,纷纷去劝,却不知不觉中,各恨恨地向诸葛亮投去眼色,尽是怪责之意。

张飞发觉,眉头一皱,环目大瞪,迈前一步,环视一众吴将,众将也毫不畏惧,纷纷怒目而视。

霎时间,帐内气氛火暴,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势,陆逊见了,连忙喝道:“休得放肆,我知你等皆有怨气,但我乃三军统帅,如何抉择,皆由我定,得祸如此,罪在于我”

陆逊此言一出,众人方才纷纷收回目光,回避张飞的视线,但虽是如此,众人心中怨气却反增无减。

诸葛亮看在眼里,心中连叹不已,此时此刻,这些吴人不思如何解除眼下危境,却去追究谁人之过,又岂有不败之理。

诸葛亮只觉心灰意冷,暗道天意、天意,便拱手一拜,告罪而出,张飞冷哼一声,随之跟去。

诸葛亮刚离去不久,一众吴将纷纷道喝,皆说此乃诸葛亮之过也,当严惩之,陆逊见此,脸色愈来愈是黯淡,叹声连连,遣散众将出帐。

第七百一十六章走或留

众将纷纷离去,不过却是唯独全琮留了下来,陆逊眉头一皱,仿佛欲将心中的烦闷、怒火倾泻而出,与全琮厉声喝道。

“怎么莫非子璜也觉得本都督当严惩诸葛亮,以安抚众人之心哼,到了这般紧要时刻,你等却只知追究他人过错”

“若是严惩诸葛孔明,能使时下局势好转,本都督绝不会顾念情面,但这根本是于事无补,反而会令诸葛亮等一众残蜀遗臣寒心,使得军心更乱”

“陆都督教训得是,但琮却并无此意,琮只觉得以时下之势,我军已难有回天之力,我等上下皆以陆都督马首是瞻,陆都督如何抉择,琮定效死赴之”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此言不虚,全琮虽脾性急躁,但其才智却亦不低,孙权便曾言,若是全琮能沉稳下来,处事从容、笃定,将其学所用,勇谋兼备的话,不失为一员将才。

东吴大变,全琮历经无数恶战、险难磨砺,如今他的脾性大变,亦非当初的莽汉子,全琮话中有话,陆逊听了,面色勃然大变,英眉竖起,眼眸大瞪,压着怒火问道:“子璜,你此乃何意”

全琮面色肃然,拱手作揖,深深一拜后,与陆逊言道:“琮别无他意,只是时下局势若何,以陆都督之智,如何看不出究竟,更兼军中各将,已生怯意,军中亦是人心惶惶”

“而于禁麾下数万魏寇,把守临远,此下临远方圆数十里内。皆有魏寇斥候打探。我军根本无法望吴县救援”

“何况我军兵力无多。不久于禁必会率众来攻,以琮之见,陆都督当思定退路,以防万一,若之不然,恐军中将有变故”

全琮此言一出,陆逊如被击中要害,浑身一颤。死死地盯着全琮,全琮面色漠然,与陆逊直眼对视。

全琮话中道理,陆逊又岂会不知,只听陆逊长叹一声,仿佛被抽尽了全身力劲,精神萎靡,摆了摆手道:“我已知也,子璜你且退下罢”

全琮闻言,重重颔首。又深深一拜,凝声道:“无论将军如何抉择。琮当效以死力”

陆逊闭上双眸,并无答话,全琮见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并无道明心中之意,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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