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邓艾舞动银枪,在一片片血光之下,游走冲突,陡然间,一阵破空暴响震起,邓艾脸色一变,奋然挥动银枪,扫退四周吴兵。
说时迟那时快,冷箭骤然而来,邓艾后背一倒。倒身就避,冷箭咻地飞过。忽起一道惨叫声起,却是正中了在邓艾身后的一员吴将。
邓艾猛地起身,朝着冷箭飞来的方向望去,正见孙韶手执雕弓,一脸冷酷、恶煞地望着自己。
“吴狗,冷箭伤人,不算英雄,敢与我一战否”
邓艾眼迸精光,策马挺枪望孙韶飞冲过去,孙韶见邓艾来势汹汹,心头一荡,却是怯了几分胆气,想撤却又恐丢了颜面。
眼见邓艾将要杀至,孙韶一咬牙,怒喝一声,拧枪迎住,时下情势紧急,邓艾不欲多做纠缠,一来便施出十二分威力。
只见邓艾手中长枪宛如化作一道道威力无穷的匹练,挑、砸、扫、刺,招招迅疾猛烈,孙韶被杀个措手不及,更兼武艺不如邓艾,气势又是早泄,当即被邓艾杀得节节败退,险象迭生。
邓艾一双如绝世宝剑般的锐目,宛如不断在迸发流光,孙韶拼死抵挡了三十余合,不敌败退。
幸好孙韶部下数员将校及时赶来,抵住了邓艾,孙韶狼狈而逃,邓艾左挑右刺,电光火石之间,随着两声惨叫声,两员吴将坠落马下。
邓艾赫然突破而去,追在孙韶身后,孙韶叫苦不已,此时保命要紧,还哪里顾得上面子,急忙加鞭纵马逃去。
孙韶一逃,其部下兵卒霎时士气剧落,邓艾引兵奋然突杀,孙韶军俨然溃败,兵士四处逃散。
与此同时,蒋钦、全琮引兵杀到,魏军阵内,一员魏将厉声大喝,顿时箭矢齐发,如同滂沱大雨般铺天盖地袭向吴兵。
蒋钦、全琮脸色大惊,急舞起兵器抵挡,军内将士、兵卒被杀伤许多,两翼魏兵刀盾手,立马堆起面面盾墙,拥了过去,将蒋钦、全琮军逼得阵阵倒退。
蒋钦、全琮齐声大吼,亦是勇猛,猝然纵马杀出,欲要突破而去,陡然间,前方魏兵纷纷高声大喝,气势汹涌,各个都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奋勇袭来。
人潮声处,邓艾挺枪骤马,竟又复回杀来,蒋钦、全琮看得脸色大变,皆是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邓艾当真是猛若龙蛟
另一侧,却说陆逊正与夏侯渊搏命厮杀,两人战了约有五、六十回合,前面数十回合间,陆逊尚能与夏侯渊拼个不相伯仲。
但到了近百回合时,夏侯渊占尽上风,杀得陆逊险象环生,若是七、八年前,凭夏侯渊的武艺,早就在三、四十合内,便将陆逊砍落马下
陆逊暗暗叫苦不已,忽然见得前方一片火光涌起,与身后的那熊熊火海,如似呼应一般,陆逊看得眼切,顿时心头大喜,以为孙韶已然功成,烧尽魏兵辎重,当下不做纠缠,挪身连闪。
夏侯渊面容狰狞,如同一头恶狼般,张牙舞爪,欲要将陆逊撕碎,忽然四下惊呼声起,无数魏兵大喊火起。
夏侯渊心头一惊,刀式陡然一慢,陆逊趁机勒马逃开,速令兵马撤走,吴兵听令纷纷撤去。
大多魏兵皆陷入惊慌,夏侯渊回头一望,见辎重队伍那处,火光冲天,顿时气得连声怒吼,眼见陆逊军撤去,却不愿再与陆逊军纠缠,连忙引兵赶去救援。
陆逊见夏侯渊引军撤去,见魏兵人多势众,唯恐贸然有失,又想魏兵辎重尽毁,不日便要撤兵,到时再盛势掩杀,亦是不迟。
想毕,陆逊立马喝令兵士吹起鸣金号角声,传令蒋钦、全琮、孙韶等将引兵撤去。
随着鸣金声起,蒋钦、全琮急忙引兵望两边山林撤走,夏侯渊引兵赶到时,见吴兵各散而去,怒不可及,正欲命各部人马追袭。
这时,邓艾策马奔来,疾声与夏侯渊谏道:“夏侯将军,我军不熟地势,贸然追袭,难以取好,不如先且整备兵马,扑灭火势,统计折损几何,再图后事”
夏侯渊猛地勒住马匹,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最终还是听取了邓艾的主意,下令收军。
待到天明时分,被烧着的粮车火势,纷纷被魏兵扑灭,夏侯渊引兵在东面数里外的一处长河屯兵歇息,统计折损。
待各将统计完毕,纷纷来报。夏侯渊一听,气得猛砸头盔于地,竭斯底里地喝道:“奸佞吴贼,此辱不报,誓不为人”
原来昨夜一役,夏侯渊军折损近有二万余人,其中大多都是葬身于火海之中,而辎重则被烧毁了近三分之一。
此役可谓是折损惨重,夏侯渊后悔莫及,幸好邓艾在此中暗里各做安排,方得以保住了大量的兵马、辎重,否则只恐就昨夜一役,夏侯渊的八万兵马便要覆灭过半,更兼辎重尽毁,还未靠近临湘城,便不得不撤军退去。
于是,夏侯渊先且令兵马歇息,又听从邓艾所谏,派斥候在四处打探地势,而陆逊大胜得归,收军回临湘城,蒋钦、全琮、孙韶等将纷纷来见。
陆逊听闻昨夜魏兵护粮队早有准备,孙韶并无尽毁魏兵辎重,脸色不由露出几分惋惜,又听蒋钦、全琮两人言邓艾昨夜如此骁勇,不禁叹道:“邓艾年方二十,便已是智勇双全,真英杰也”
陆逊此言一落,蒋钦甚是不忿,咬牙切齿地喝道:“都督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竖子有何能耐哉此下魏寇大折兵马,更折损许多辎重,将军何不盛势出击,派一部精兵前往袭击,我军占尽地势之利,来去无阻,纵有万一,亦可逃遁而去”
陆逊眉头一皱,摇首而道:“不可那邓艾不但骁勇了得,更有过人韬略,想必此时,魏寇已派斥候在四处打探,若是我军轻举妄动,倘中埋伏,如之若何”
蒋钦听了,心头不喜,脸色一沉,冷冷而道:“此下战事要紧,吴王急切等候我军赶援,都督岂可有所延误”
陆逊一听,眼眸刹地射出两道寒光,气势遽然迸发,惊得蒋钦一阵色变,孙韶平日里见蒋钦居功倨傲,目中无人,早就不喜,此下又见蒋钦如此放肆,顿时眼眸一瞪,怒声喝道。
“蒋公弈,你休得放肆,陆都督智慧超群,昨夜一役,我军得以大破魏军,全赖陆都督谋略,你不熟兵法,只恃莽夫之勇,凭何在此大放厥词”
蒋钦一听,霎时怒火涌起,气得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孙韶喝道:“竖子,怎敢如此无礼”
蒋钦喝毕,迈前一步,如若一头盛怒的黑熊,欲要扑向孙韶,孙韶毫无惧色,一手抓住腰间宝剑的剑柄,冷然望着蒋钦。
“本将军在此,谁敢放肆”陆逊面色早就冰寒至极,忽地大喝一声,一把高举剑印。
蒋钦心头一震,转眼看去,见陆逊眼光寒冽,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