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脚下一动,便转过大树,想要再仔细看看那两人到底是甚么人物谁料,刚从树旁显露半个身子,便看见那冲淡少年手中稳稳拿着一个圆盘,毫无偏倚,上镶奇门八卦图,指针正指着“震”“木”二字。
“震宫生木,居于东”少年口中念着,头也随之抬起,正对上李行之那双清亮眸子,眼中光芒一闪即逝,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平淡无奇的模样。
李行之听得少年话,脑中灵光一闪,望向身边大木,略一查算,发现自己现在正立在大木之东心中更是一奇,再也耐不住心中疑惑,张口问来:“你们刚才猜的不是左右么怎么变成正中了”
“左右”少年听得李行之的话,微微一震,眼中jg芒四shè也不理李行之之问,只对着旁边人深鞠一躬,叹服道:“老师大才”
原来年长者见少年有奇志,正适合学习奇门术数,准备将一身衣钵传下,却没想到少年人小志高,竟要见识见识长者的奇术才肯做打算,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旁边须发乌黑,身穿鹤氅之人看着下拜的少年,颇为自得的捋了捋下须,这才转过头看着李行之,微微笑道:“小友不知是出自何方山人门下一身修为,可是要羞煞我辈”
“小子李行之,不知先生是”
“老道袁天罡”话音一落,又转过头去,看着低头下拜的少年,笑着说道:“现在,你可愿拜我为师”
“老师大才,请受我三拜”说着,少年已经一鞠而下,匍匐到地袁天罡大喇喇的坐着,坦然受之
三拜过后,袁天罡拉起眼前少年,开口对李行之介绍道:“这是小徒李淳风”
旁边李行之听得年长者的话,心中亦是一震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即便是千年之后,闻其名者也是大有人在在这大唐,在长安,袁天罡声名已是不小出为火山令,其相之一术,可为天下师
“原来是袁大师百闻大师神明,不想今ri得见真颜”李行之略略一拱手,继续说道:“小子少得天悯,受奇术,却也不过保身小道,比不得袁师神明之道”
“小友谦虚了我道家五脉,山医命相卜,就相之一道,胜我者鲜矣医道,则以孙思邈孙真人最甚命卜二道,无人能济只山中之道,能人众多,飞天遁地,人以仙称之此道之中,以我看来,能胜过小友者寥寥。若再过三五十年,小友金丹结化,古来陆地神仙也不过如此岂是我辈能比”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身旁瞪着圆溜溜眼睛,好奇打量着李行之的少年,微微一笑道:“他以后的成就应在我之上,或可与你比上一比”
李淳风的大名他李行之岂能没听过风水宗师;开六壬一道,为六壬祖师;天文星象,上下千年无人能出其右与袁天罡合著推背图,让天下相卜一道,失声千余年,即便他穿越之前,也没听说过有谁能超越
李行之越想心越虚忽然,一股清凉气息流转而下,心清如冰,方才一定再等我练上两年,古往今去,能在武道上成就能胜过我的,怕就没有了袁天罡不是说了吗炼气之道,是道家山中之道,是仙人之道,看来以后我要叫作李大仙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得道家五脉之说,以前只听说过什么全真、正一、龙虎山什么的,倒也觉得新奇。
“难道真有金丹大道”李行之奇道:“莫不是还有什么元婴、分神、合体”
袁天罡脸上闪过怪异之sè,“你现在所修不就是金丹大道吗至于元婴分神等物,老道我也未曾听闻或是小友另有奇术也不一定不过,若是他人所言,还请小友慎之重之,否则贻害无穷”李行之脸上一红,看来自己受后世小说毒害太深。
“金丹大道真的能结成金丹”
袁天罡见李行之真的对修道之事一无所知,便干脆将心中所知托出:“金者,不坏也;丹者,圆满光净也。金丹者,圆明真灵之xg也所谓金丹,在儒曰太极,在释名圆觉,在道,则强名之曰金丹所以儒修圣,释修佛,道修仙。却不知三物本一物,三教是一家不过,道家金丹却有不同神异之处。它在修炼之时,常以天地为炉,神明为火,jg气为药,练就大丹,使身外如一,须发不损。练到极处,返老返童也为可知小友莫以为,古如彭祖之长寿者,皆是杜撰臆想而来”
李行之听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长生诀、长生诀,真能得长生者乎
既然不知,他摇了摇头,也不再去想。看着袁天罡乌黑头发,转而说道:“袁师也修了山人之道不知今岁几许”虽觉冒昧,但李行之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的问道。后世文献可没有记载过袁天罡的生辰岁数。
“修为浅薄,不得正道,不值一哂”至于年岁,他只笑而不答。
第一百四十九章女童
夕阳将下,宵禁将启。
李行之一行三人自北门而入,穿街越巷,步履轻快径直往李府去。有时路行偏僻无人,几人双腿轻轻一曲,直接越墙而过,倒也来得干脆
三人走在路上,周围一片寂静无声,若非几人艺高胆大,绝是不敢走着僻静小道的。即便有人在伴,跟在李行之身侧的少女也是紧紧拉着他的手,丝毫不敢放松,好似下一刻就有什么鬼怪冲出来一般。
突然,几声尖叫,随之是物品摔得在地的声音,然后嘤嘤哭声入耳,让跟在李行之身旁少女的心高提起来
声音就在左近不远
李行之耳朵微微竖起哭声看模样当是发自女孩儿之口,惊叫不觉,似乎遇到了什么大事。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声音隐隐间,有些熟悉。
他看了看远处牌坊上写着三字:崇贤坊。
沿着巷口走几步,到了不过六七尺宽的巷曲之中,眼前是一扇丈高大门,门楣上四个鎏金大字:应国公府。
门前石狮昂首,气势迫人,但终究是巷中门庭,冷落异常朱门虽是新刷,但陈腐之气挥之不去;门上镀金铁环,耀得人眼发花,让人不觉皱眉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那狐狸jg的老娘,我父亲怎么会死得这么早你老娘不是弘农杨家的贵女吗不是看不起我武家还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妖jg”
一番不堪入耳的话自门内传来,随之是一阵“啪啪”大响,东西摔破声音,尖叫声,让门外巷道上几人不禁皱起眉头
突然,从正门旁边一个小角门,一个十岁左右小女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
小女童光润白皙,宽额广颐,身着高腰秀襦,头上还带着几个小件的金玉饰,虽然此时形容狼狈,但眼见着,平ri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这时,门里又跑出来一个粉面小郎儿,面sè狰狞猩红,满嘴酒气,左摇右晃,手持长鞭,嘴里骂骂咧咧的,挥鞭便向女童打去
一鞭直往女童脸上落去若是打中,怕是真要毁了相
女童看着挥打而来的长鞭,也是惊呆了
平ri里,家中两个哥哥虽然对她们母女四人颇有薄待,常有苛词,但顾忌长幼伦常以及母亲娘家身份,也只敢私下里怒骂几句,哪像今ri,一进门便挥鞭直往她脸上打来
就在女童绝望的时候,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手不知从哪里伸出,稳稳的握住打来的鞭子,一拉,长鞭尽落入其手。
面sè狰狞、满身酒气的小郎还想怒骂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