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牛百户”杜重冷眼道。
“是,卑职知道了”
明时坊,镇江胡同,天气冷的有些不像话,也难怪,第一场大雪后,总要冷一下的。
小雅书寓一大清早就被兵马司的兵丁和捕快给封掉了。
很快就有谣言传出,昨天夜里小雅书寓发生命案,死了一名朝廷命官。
这可是泼天的大案,弄不好整个胡同的居民都要受牵连
命案现场。
别致的房间内,门达赤身的躺在凌乱的粉色的雕花大床上,床尾一堆散乱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有官袍,腰带,还有女人的肚兜什么的。
一看就知道,死者死亡之前,必定是及时行乐来着。
虽然过去有些时间了,可屋子里还是有一股子靡靡的味道,令人作呕。
“仵作跟本官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东城兵马司副指挥罗刚下令道。
对于现场的保护,身为副指挥的罗刚还是知道的,这件案子最后会落到哪个衙门还不好说,最大的可能还是锦衣卫自己办。
“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董仵作,你可以开始了”罗刚捂着鼻子点了点头。
“记录,死者四十岁左右,身高五尺八寸”董仵作开始检查死者,并且对现场痕迹进行初步勘验,他一边说,身后的学徒飞快的记录着。
这是勘察死者和验尸的第一手资料,十分重要,勘察也是最仔细的。
“死者大腿内侧、衣服以及床毯上都有精斑,可以判断死者死亡之前曾经跟女子行房,时间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前”董仵作拨弄了一下门达的下体,再伸手捏了一下,查看手掌,点了点头,“大人,死者掌生红圈,布满红筋,死因初步判断,是死于马上风”
“马上风”罗刚一惊之下,忘记捂鼻子了,一股腥臊气味直冲鼻孔,“董仵作,这可不能弄错。”
“罗大人,我做仵作快三十年了,从现场以及尸体所呈现出来的症状,我可以肯定的说,死者就是死于马上风”董仵作对罗刚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表示很大的不瞒
“是,马上风”罗刚突然看到门达屁股后面的淤痕,指着问道,“董仵作,死者股后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被打的”董仵作拨开尸体,查看了一下道,“而且还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这伤痕会不会跟死者的死有关”
“不会,这些伤痕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伤及筋骨,死不了人”董仵作解释道。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走开”
“谁是这里的负责的”一名锦衣卫百户带着十几个身穿鸳鸯战袄的锦衣卫直接就闯了进来,将兵马司的捕快们推的是东倒西歪,态度嚣张无比。
“何人在此喧哗”罗刚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锦衣卫仗着自己是天子亲军,向来是飞扬跋扈,京城中受过气的衙门比比皆是,小小的兵马司更是经常的被欺负。
尤其是北衙的人,更是目中无人,南衙还好些,起码很少仗势欺人。
所以,第一时间,罗刚派人通知的是南衙,这件案子也确实跟南衙关系更大,他这么做别人也跳不出毛病来
“哟,这不是东城兵马司的罗副指挥吗”
“齐百户,你带人干扰我东城兵马司办案,意欲何为”罗刚可不怵对方,何况,南衙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不好意思,你的这件案子归我们锦衣卫北镇抚司了”那齐百户得意的道。
“归你们了,本官可没有接到上面的移交命令”罗刚道,“何况,此案我已经通知南镇抚司了,想必他们也快到了”
“罗刚,你什么意思”齐百户脸色大变,他接到消息,来不及上报,就带人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件案子给抢到手,就算这件案子最后轮不到他,这头功肯定是他的了。
“死者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副千户门达,是南衙的人,你说是什么意思”罗刚冷笑一声。
锦衣卫南衙和北衙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暗地里较劲儿而已,罗刚经常跟他们打交道,又岂能不知道
“锦衣卫南镇抚使杜大人到”
“卑职,参见杜大人”一众锦衣卫连忙行礼。
“下官杜重,见过杜大人”罗刚不属于锦衣卫系统,但杜重官职比他大,所以他也得见礼。
“免礼”杜重一瞅齐百户等人,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北衙的人果然搀和进来了。
“齐百户,你来这里做什么”
“启禀杜大人,卑职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就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兵马司的人先到一步了”齐百户躬身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是一个百户,杜重可是镇抚使。
“本官接罗副指挥差人禀报,说本衙副千户门达意外身亡,故带人来看看,齐百户,你要是没事,可以先走了。”杜重冷冷的道,门达是南衙的人,不管是怎么死的,也得由南衙来调查和善后,北衙的人太不知规矩了。
“是,杜大人,卑职等先行告退”齐百户暗恼一声,没办法,要是再早来一步就好了,没想到南衙是直接镇抚使杜重亲自出马,现在只能咬牙先退了。
“哼”杜重冷哼一声,看着齐百户带人离开,这才问道,“罗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大人,您进来一看就明白了”罗刚挪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
第十九章:东阁会议
“马上风”
“是的,大人,杜镇抚就是这么对小的说的。”回报的小校十分肯定的道。
郭怒微微松了一口气,斜睨了站在一侧翻书的孟岩,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郭怒办公的地方,没有命令不准擅入,更别说在此逗留了,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历
“本官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是,大人”小校忙躬身退出。
“贤侄,你是怎么做到的”郭怒很好奇的问孟岩道。
“郭叔,这种事对您这位锦衣卫前辈来说,并不算难事吧”孟岩微微一笑,叫叔叔,这是郭怒要求的,他也乐于其成。
郭怒不可置否,孟岩说的不错,锦衣卫确实有多种手段能致人死命却不会被人发现,甚至能瞒过高明仵作的眼睛。
“我查过门达的病史,他又心悸的毛病,所以,在这方面做了些文章。”孟岩解释道。
“贤侄居然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