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同呼一下站起来,手指伸出去,几乎戳在刘小建额头上:“幼稚你以为人家查不出来你以为搞定了海关就没人动得了你告诉你,你不会幼稚到以为别人是给面子你小建才给你办了那些手续”
他拿起桌上的信,再一次狠狠甩在刘小建身上:“包括这些信,若不是知道你是我儿子,要不是都是我的熟人,早送到廖柏明手里去了,你试试到了纪委廖柏明面前你能说得清”
刘小建见自己父亲发怒,想想这话说得也有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那些在开发区油品码头上岸的货物到底多少是违法,多少是合法,自己是心里有数。
刘大同见他不吭声,又拍着桌子道:“我告诉你,明天就去找人,把码头股份给卖了以后不许你经营那个码头我现在只是代市长,要一年才转正,是骨节眼的关键时刻,你不能给我添乱”
谷美芬白了刘大同一眼,没好气道:“发什么脾气拍什么桌子这里是家,不是你的办公室”
刘大同余怒未消,重新坐回椅子里,鼻孔里喷着粗气。
好一会儿,刘小建才道:“行我答应你,找人买了股份。从小就这样,老要我给你长脸,老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当个官,我跟着受罪”
刘大同正要开口,刘小建却没给他机会,抢道:“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要有大局意识,要为这个家着想。说到底,也就是为了你的官帽子。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年来整天忙前忙后我为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多挣点钱等你退休了,咱们一家人不愁钱花我为谁了我况且我这岁数,这两年也该找老婆生孩子了,到时候,我也要为我儿子打算打算”
谷美芬这些年最挂心的就是刘小建的婚事,见儿子主动提起,喜上眉梢问:“小建,有对象了谁”
刘小建不耐烦摆摆手,继续道:“老爸,你也别整天端着一副清廉的做派,过年过节,提拔干部,你不一样收礼物收红包那些钱说实在,还没我挣的干净呢。”
刘大同又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个死孩子我那些是人情来往,是上下级感情联络,和你这些违法的收入能相提并论”
刘小建笑道:“行了,别跟我说大条道理的,我现在也不在体制内了。当初你怕我在体制内给你丢脸,让我下海挣钱,我现在挣钱,你又怕我的钱不干净。反正横竖都是你占理,我不对。不过这次我答应你卖了码头股份,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大同见儿子肯卖掉股份,气消了一些,问道:“你说,什么条件”
刘小建将林安然到省交通厅申请偏远地区交通建设专款的事情说了,让刘大同以市政府名义出面,向省里正式申请。
他说:“修这条路起码要用三千万以上,我这里恰好有个朋友有兴趣,到时候他包下来,我可以拿一笔转包费,算是补偿我码头这边的损失,你看怎样”
刘大同一听是林安然顿时警觉起来,说:“姓林的事情你也敢和他搅合一起说实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林安然的对手他的事情你也敢碰卫国庆纵横商场多少年了都栽在他手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小建说:“山人自有妙计,你甭管”
第375章三顾茅庐
对于刘小建所谓的妙计,刘大同十分不信任,总觉得儿子办事不靠谱,不过他无论怎么问,刘小建就是不肯说。
“工程在市里要公开招标,你确定你朋友难拿下工程了”
“这条你甭管反正只要你把资金申请回来,把姓林的项目给上了,我就有办法。”
刘大同和交通厅长蔡越还有人事厅张卓经纬都是83年省青干班的同学,说实在,蔡越为人和自己算得上道不同不相为谋那种,怎么都尿不到一壶里。相比之下,卓经纬倒是宽容许多,和自己还有些来往。
他太清楚自己那位蔡同学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油盐不进,不免担心,说:“我跟你说,蔡越这个人是老思想,对于工程把关很严,何况这两年交通厅接二连三出事,就算资金回来,恐怕监管上要省、市、县、镇四级进行联合监管,你别想有太多的油水”
刘小建说:“反正不是亏本工程,就有人做,何况我是转包,拿8个点的利润,不用我忙活,你别管那么多,只要你答应我这条,我就答应卖码头,不然咱们爷俩也没得谈。”
吃完饭,回到睡房里休息。
刘大同躺在床上,怎么都眯不上眼,烙饼一样翻来翻去。
谷美芬忍不住说:“你也是,孩子那点事,你就帮帮他嘛。反正他又不是去做具体的工程,不过是转手给人,也轮不到他搞什么偷工减料,这种钱,我看也不怕挣。”
刘大同说:“你懂什么妇人之见说起来,小建现在这个样子,你这当妈的也该好好检讨检讨,慈母多败儿”
谷美芬白眼一瞪,气鼓鼓转过身去,懒得再搭理刘大同。
刘大同自己怔怔斜靠在床头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慢慢缩进被窝里。
这时,客厅外的大笨钟“咣”一声响,正点到了。
林安然一连几天都没能找到夏冬青,周学良的方案做出来了,自己也看了,做了一些修改,可是关键人物夏冬青却一直找不到。
每次到夏冬青乡下的小酒厂去找人,里面的工作不是说他出去办料,就是出去谈销售去了,显然很忙的样子。
夏冬青的小厂占地不少,有将近十亩地,不过是在太平镇偏远一个小村子里,夏冬青是本地人,这地方的地又不值钱,所以才有这么个规模。
不过林安然找人打听过,虽然夏冬青有技术,不过现在办的厂子每年也就挣个十来万,挣不到太多钱。
关键是他没有品牌支撑,虽然技术可以,本地人也知道他是酿酒的高手,只是名声仅限于这个城管县城附近的乡镇,除了城关,就不灵了。
跟人家说历史,说自己的自己技术,人家直摇头,说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
相比起来,陈存忠由于有销售渠道,他的满城香酒厂又是典型的傍大款类型,包装、印刷、商标都和原满楼香、神王液十分相似,也搞了一个酱香一个补酒俩个系列。销售还不错,一年挣个几十万没啥问题。
俩人都是从神王厂出去的,又是老冤家,暗中都在较劲,不过一直都是夏冬青处于下风。
自从神王厂要私营化的消息传出,夏冬青是动心心思要买下厂子,他知道如果厂子落在像陈存忠这种人手里,只会败光败净,陈存忠看中的不过是酒厂的窖存,根本没打算去好好发展酒厂。卖完窖存卖设备,然后品牌一卖,挣一大笔就算完事了。
不过夏冬琴也是有心无力,自己身家卖光给人也就只能凑个几十万,人家陈存忠是出价一百八十万,实在是相距甚远。
最近夏冬青是急的上火,又无可奈何,脾气越来越差,动辄拿手下的徒弟和工人出气。
林安然第三次找上门的时候,夏冬青好不容易在家,问工人老板在不在,那个工人扁了扁嘴,指指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