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皇宫之中,法台之下,数百位皇家血统的拥有者已经排成了两排,每人都手持一盏白玉雕刻的灯盏,灯盏上有法力护着灯光,任凭夜风劲吹也毫不动摇。
在两排灯光之中,大楚国天佑帝熊洱和宰相林麓山并肩走过,走到了玉台的下面,各自站在一座玉石雕砌的小型法台之中。
当二人站上法台之后,萧布衣再次施法,只见两座小型法台猛地发出七彩光芒,然后二人头顶上便腾起了两股气运
熊洱头顶腾起的是一股浑厚的紫气,这紫气是天运的象征。他为帝三十余年,深得人心,身上的天运厚重得犹如一座楼台,俨然差不多接近了中央法台的高度。
而林麓山头上腾起的是一股灵动的青光,青光象征着文运。他是天下最出色的才子,又是引领新时代的大宗师,头顶的青光不断升腾,犹如一株传说中的通天神木,不断地朝着天空生长,顷刻间就远远超出了法台的高度,直上云霄,化作一道光柱,仿佛要贯通天地一般。
萧布衣点了点头,继续施法。他将国玺祭在法台上空,以万字幡的人道之力相激,只见国玺上的紫光渐渐浓厚,紫光之中更有一片幽暗如镜,映出了长宁城内的万家灯火。
这万家灯火的倒影在紫光之中闪烁,每闪烁一次,紫光就厚重一分。
但仅是如此,紫光的强度比起熊洱和林麓山二人的气运,却还是差得很远。
“大楚国的国运已经衰微到了如此地步,真是可怜可叹”不知何时来到长宁城,正坐在城楼上观望的苏霖叹道,“潇洒弟又在强行难为之事逆天改命这种事情,一辈子做一次还不够吗”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身黑衣的祝槐,她的目光并未看向正在施法的萧布衣,而是看向青光之下那个消瘦的身影。
“林麓山要死了。”她说,“而且熊洱大概也要死了。
“他们的寿元本来就要尽了。林麓山已经是风中残烛,完全靠着气运苟延残喘,气运一消,他立刻就死;至于熊洱他或许还能再拖几天吧,不过也快了。”苏霖很平静地说。
凡人的生生死死对于这位千年老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人间王朝的兴衰,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
他从修炼有成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千三百年了,人间哪里有国家能够延续一千三百年这些年来,他看过了许多国家的兴起和灭亡,早已看淡了一切。
现在对他来说,值得在意的除了对于长生大道的追求,就是对于占卜之术的热爱。
如果不是施法者是他的师弟,是世上仅有的几位能够和他探讨切磋占卜之术的友人,他甚至根本不会对这件事有半分兴趣。
对于这影响整个大楚国的仪式,他差不多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但也正因为他是局外人,所以反而可以看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
“咦”苏霖突然一愣,目光看向某个地方,“情况有点不对啊”
“哪里不对”祝槐疑惑地问。
苏霖手指了指,只见远处皇宫之中那些皇室子弟里面,赫然有两个人身上缓缓升腾起紫色的光芒。
“师弟上次来信告诉我,说这大楚国国运衰微,诸位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成器的。只能勉强选择了那个看起来不算特别糟糕的小儿子可是你看,那今年纪最小的也就罢了,那今年纪最大的身上明明颇具气运啊”
正如他所说,大皇子的头顶缓缓升起的紫气虽然远不如父亲那么浑厚,却也氤氤氲氲颇具气象,加上他身材高大,更映衬出这股气运的蓬勃之势。
和他相比,太子头顶的紫气反而薄弱很多,或许在总量上和他不分高低,但却散而不聚,完全没有人君应有的堂皇大气。
“这大楚国果然是要完蛋的样子,放着好端端的大皇子不用,偏偏要培养一个怎么看都不堪大用的小儿子师弟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人在长宁城,就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啊
苏霖不满地嘟嚷着,他的话音自然不能传到萧布衣的耳中,但他所看到的景象,却也一样映入了萧布衣的眼帘。
大皇子的身上,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气运
萧布衣大吃一惊,差点心神失守。他急忙稳住心神,将精神重新投入施法。可念头却免不了朝着这个方向思考。
“不对啊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还是不成气候的样子。身上半点气运都看不见,俨然是个庸人。可为什么这短短几天,他的气运就完全变了”
大皇子的气运变了,他有人君之象了。
要放在过去,这当然是好事。可放在眼前,这却是极为糟糕的坏事
举行仪式凝聚国运之后,皇帝的天运也要进行传承。而天运的传承是不以人力为转移的,必定要朝着有天运的人流去o
按照过去的情况,有天运的只得太子一人,那么自然没有问题。可现在却有了两个人
若是等一下天运分散,这两人便都有帝王之相。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同时出现两位帝王之相的继承人,对于国家来说,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极为糟糕的坏事啊
“嘿嘿,天下最坚固的堡垒,都是被从里面攻破的。”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朱权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留在大皇子身上的灵机被触动,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面对着一国两君的情况,你们准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