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反正道总现在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把荷花送回去,看看父母也好,那两个老人家也想女儿想的厉害,老是打电话来,荷花接一次电话就哭的象个泪人似的,我也很痛心,孕妇老是流眼泪,将来对眼睛不好的。”青衣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明臣最近到底忙什么啊”刘妈妈问青衣道。
“做生意啊”青衣说道,脸上一脸的平静。
“做生意也不能忘了自己老婆啊,你看电视那些老板,个个都有点臭钱就忘了发妻,在外面搞那些狐狸精,明臣他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拿笤帚把子打死他”刘妈妈话中有点玄机。
“不会哪能啊”青衣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了。
第二天青衣就找了辆轿车把刘妈妈和荷花送回了安徽,知道要回家的荷花,头天晚上睡觉时都洋溢着醉人的笑靥,睡梦中也歌声荡漾。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一双罪恶的眼睛已经紧紧地盯住了她们。
这双眼睛正是现在大号叫“麻爷”的宿云微。宿云微得到荷花的消息纯属于偶然,原先他只知道道明臣去了香港,他对于道明臣为什么去香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关心的是,道明臣已经不在天都了,只要这条猛虎离开了天都,他就无所畏惧了。宿云微对道明臣在内心深处,除了恨意之外,还有深深的忌惮。
宿云微的消息来自于一个叫路航的老板。
路航也是个天都的小玩角,以前也打架斗殴,一度在天都小字号玩主里也有点小名气。后来改革开放了,大家有的人继续在道上滚下去,路航却选择了淡出,他跟着一帮生意人,开始跑起了生意。其实发迹就在转念之间,人生就是按照一种默契的规则在进行着。就在以前的小兄弟还衣食无着,打打杀杀混迹于社会的时候,路航已经把生意做的很出色了。他跑过单帮,也去过边境做过倒爷,把原始积累完成之后,他开始在自己的家乡开始做起了最最赚钱的房地产生意。
房地产生意是最赚钱,但也是最刺刀见红的产业,很多大老板栽在了这个上面,路航却玩的很开。
原因其实说出来很简单,首先他出道时就是帮会出身,黑道上有他的熟人,发迹后的他自己也够意思,舍得花钱,以前的老兄弟有什么困难找到他,他也从来不怎么吝啬,所以大家提起他时,都直翘大拇指。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政府方面,路航娶了地委一个老书记的女儿。老书记虽然已经半退了,但是门生故旧满天都,仍然很有号召力。老书记的女儿是个小寡妇,年龄比路航大出了好几岁,男人早几年出车祸死了。对于她的生活作风问题,一直是天都老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前文中提到的道明臣被抓那次,有对公媳“扒灰”的主角就是这个女人。但是路航没有作任何多余的考虑就迅速答应了这桩婚事。
婚礼办的很风光,老书记似乎也很满意这桩婚事,新郎的高大英俊,在商界也算有点小成就,配的上自己的女儿。
很多人评价路航今年在商界的迅速窜起是因为娶了个破鞋的缘故,说你看某某某,真他妈厉害,找个破鞋,妈现在少奋斗了几十年起码。路航对这种评价嗤之以鼻,他强调能有今天完全是他个人努力奋斗的结果。
不可否认的是,路航的生意的确是越做越大了,报纸媒体上的暴光率也是频频出现,天都的民营企业家中,他的风头也很强劲。
他的工地上也一直在使用白马湖出产的“彩虹砂”,这种砂子以前在天都是不怎么常见的,天都的建材门市部一般是去外地批发回来,再转手。路航不同,他找到了门路,一直能使用到正宗的低价“彩虹砂”,他砌出的大楼外墙壁上,“彩虹砂”刷一层,太阳一照,能象水晶一样发出迷人的七色幻彩,广受客户好评。
很多建筑老板问过他进货门路,路航一直是笑而不答。因为提供“彩虹砂”给他的主顾交代过,这种砂子采起来不是很容易,而且国家正在查禁淘挖江砂,必须要保密。路航不是笨蛋,这道理他明白,如果大家都用“彩虹砂”做装潢,他的利益也会受到冲击。
商场竞争有时也有自己的潜规则。
这种“彩虹砂”正是来自宿云微的手里。
白马湖的“彩虹砂”从郭大山时期开始,就形成了一个惯例,不卖给天都的经销商。宿云微无意去改变这一结构,海州距离白马湖更近,而且供销体系已经形成,目前的产量光满足海州的市场消费仍然有差距。宿云微原本想在今年下半年再进几艘船,再加几台卷扬机,先满足海州的市场再说。对于天都,他还不敢进去,自己稍有不慎,难免和黄帮一样翻船。道明臣上次贪图黄帮“八根系”掌握的黑金巨款,能放过他和雷猛,这次被他发现就再有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了,道明臣的手段和性格,宿云微比谁都要了解。
但是“黎叔”发了话了,宿云微也只得照办。顺便说一句,黎叔就是路航的老丈人峰。黎叔希望自己的女婿在经营上更加有竞争力,宿云微携带巨款登门拜访的时候,黎叔提出了给路航足够批量的“彩虹砂”这个要求,宿云微当然不能拒绝。
黎叔对宿云微的隐忍精神大加褒扬,希望他好好的做生意,不要再搀杂什么个人仇恨,黑社会也要和平不是嘛,天天你打我,我打你,还要不要发展经济了还奔不奔小康了黎叔讲的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宿云微被感动的眼泪岗岗的。
真是个老畜生宿云微事后对自己的马崽这样评价了自己这个靠山。
宿云微和路航相识了之后,一来二去,渐渐也熟络了起来,两个人发现彼此之间,居然有很多共同话题,尤其是路航,他发现这个麻爷,心思细腻无比,比他见过的几个黑道人物更加细腻道明臣和路航也有过一面之交,但是路航认为,道明臣身上太过锋芒毕露,就象一把宁折不弯的钢刀,处处绽放着逼人就范的气势。可能是故意示威的缘故,路航有时候甚至觉得道明臣有点象暴发户的感觉,过于招摇。这个麻爷不同,路航每次见到他,他都在读书,黑帮中肯读书的老大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罕见的,整个天都黑帮中,路航只听说过道明臣能写一首好诗和毛笔字。
加上知道了麻爷居然是赶走一帮退伍武警在白马湖立足,路航不由得更对麻爷另眼相看。粗豪的外表下是波澜不起的内心这是路航对麻爷的评价。他甚至有次在海州最豪华的京华大酒店,和麻爷喝醉了之后,带着三分酒意对麻爷说:将来的黑帮老大中,麻爷必定是一朵奇葩。
虽然酒有点多了,但是路航看到一向谦虚的麻爷只是简单的笑了笑,麻爷的目光就象是际遇风云的金鳞,天上地下我为王。
从此,路航但凡是工程上遇到什么地霸敲诈之类的事,再也没央求过以前的老弟兄们去解决,都是来找麻爷。以前的弟兄全是土包子,没干事之前就要经费,说要喝壮行酒,要买家伙,张口闭口就是钱。麻爷不同,他没有任何要求,不声不响就能把事情解决,路航每次给他包的红包,都被他委婉拒绝了。
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这是看的起我才叫的我。麻爷每次都这么说。
路航感动的岗岗的。
这次,他的工地又出了点麻烦。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
年初的时候,路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