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陆泊凌惊讶地看着道明臣;“我以前认识的你是头脑简单的,怎么现在变的这么目光长远”
高局看着道明臣看了半晌,幽幽道:“看来我们是多操了不少的心。”
“动静如一。”道明臣冷酷地笑笑,“该出风头时不能让在一旁,到了该低调时,还是要低调点。这道理我明白。你看我干新疆人,就是要满城风雨,弄的大家都咋舌。你再看看我怎么搞这些泗阳小子。砍跑新疆人是扬名,现在已经大家都知道有个“月经哥”了,就没必要再弄的鸡毛鸭血了。同样是杀人,斧头上阵是杀,电线把人勒死也是杀人,把人装在铁桶里扔水里“种荷花”也是杀人。但后两种明显要动静小的多。这些道理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今后就不要再瘰疬八唆的了。”
“我保证”道明臣阴险兮兮地说道:“今后,象昨儿个那样刀斧齐上的阵仗你们是很少能看见了。”
“我让她们给你们写首词吧。这丫头的书法比我的好,你不要看她小巧,魏碑她写的不要太好。”道明臣伸了个懒腰,“今天心情不错。”
三尺素笺,笔走龙蛇。
“天都路,人醉分金亭,画舫船头荷叶大,龙川桥上柳花轻。山送过海青。
天都夜,花月拥西山,锦瑟西行倾玉碗,路灯千影照珠鬟。春漏不曾寒。”
“这首望江南是我近来的新作,两位不吝斧正。”道明臣道。
“风力与风雅并重,是首不错的好作品。”高局点头称善。
“过奖了。”道明臣拱拱手。
“写的什么呀,一个字我都不认识。哎、、、这个大和天我还是认识的。”陆泊凌喜孜孜地说道。
“道明的词中风骨也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硬汉。”高局的吹捧让道明臣的后脑不例外地出现了一排大痱子。
“那是,这家伙杀过人,写的词如果象个小娘皮那样,扭扭捏捏象夹着屁眼一样,岂不肉麻。”陆泊凌点头表示同意。“那词讲的是什么意思啊”
“讲的是天都的美丽景色。跟你一时解释不清。”高局不耐烦地说道。
“扯蛋”陆书记拿出了官威,“我也是一文化人,我前天还临摹晋帖哩赶明我把我新作的“停车做爱枫林晚”写给你看看。”
两个小捂着嘴在一边偷偷的笑。
“二位不要再争了。”道明臣适时打断了争吵,“今天准备玩什么”
两个人盼这个话题已经很久了,但是道明臣提出来,他们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还上次那个吧。”陆书记捅了捅老高。“高,你呢”
高局的眼神游离了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阵,含含忽忽地说道:“我随便。”
“二位请。”道明臣,不,应该是“月经哥”弯下腰作了个特绅士的动作
第三十章小鬼当家
天都火车站,历来都是天都流氓必争之地。在这里,出过全国闻名的大扒手毕春茂,也出过铁路飞盗韩三喜。但自打跨入八十年代以后,天都本地的流氓就再也没这个能耐将火车站再控制住了。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扒手已经不能和以前想比了,以前的扒手就是扒手,不干别的勾当,规矩分的很严,划包的不会劫道,蹬大轮的不踩小轮。以前的老扒手带徒弟,在徒弟手腕上系个铃铛,哪天在家练的出手无声无息了,才准出门。划包的刀片,要练到就是割破了人的皮肤,也只能让人只感到皮肤一阵发痒。现在的剃头刀子抓在手里可不是光为了划包了,现在是能偷就偷,偷不着能抢就抢。剃头刀子划起人来也是一样的管用。
天都老资格点的流氓都喜欢谈论前几年的那个张建国,一把三角刮刀干走湖南人的光辉历史。当时的湖南人可是凶的很,不准天都本地流氓来扒窃,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石油工人的皮鞋不在脸上踢开两条手指头粗的豁子,都不算完。这种情况只到张建国出现才算改观。
当年的张建国也算是意气风发,人也是牛高马大,一把三十五公分的板锉在金工间车床上改造出来的三角刮刀,用砂床刨的雪亮。当年的他喜欢用一条白毛巾将三角刮刀绑在手上,冲锋陷阵,打遍城西地界。一条白毛巾最后楞是被染成红色。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八三严打,在当时在地里偷掰个玉米棒子都有可能送大西北听信天游的情况下,他把湖南扒手老大排胸捅了十三刀的事被抓了典型。他自己跑了,手下的几个得力兄弟全部被炮打头。黄帮本来也想管管这挡事,刚刚把地盘接手,还没把屁股捂热,一帮芜湖人就杀来了。当时的安徽芜湖可是天下闻名,号称中国“贼城”,扒手的象牙塔。淮北人有出了名的三项特点,穷、狠、脏芜湖人把这些特点继承的淋漓尽致,尤其是那天生的打架天赋,一个照面,把天都的地痞、扒手杀的屁滚尿流。这些芜湖人,每人一根三八大扁刺,是当年侵华日军遗留下来的那玩意,钢火特别好,正宗的原装日本货,上面有个套环,是装在三八大盖的枪口上用的,芜湖人在套环上系了个小铃铛,跟黄帮开战时是在晚上,三八扁刺的刀面全弄墨水涂的黑不溜秋,砍一刀下来,连刀光都看不见,只听到一声铃铛响,响一声,基本上就是一人倒地。天都流氓不习惯这样的打法,全懵了,化作鸟兽散。
黄帮的硬货,没一个是干扒手的,而天都的普通扒手,又都是特别具有天都特色全是有瘦有猥琐的那种,你让他们去十个打一个是没问题,但是让他们和这些淮北悍将去玩命,就有点悬了,所以这事后来黄帮也就认了。
安徽人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一帮江苏泗阳人浩浩荡荡杀过来,这些人更是厉害,一人一把剃头刀子,这种刀子只有一个特点,就是锋利,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宝刀,恐怖的要命,一刀下来,管你多厚的衣服也挡不住,掸到肉就见骨头。泗阳人聪明的很,他不打群架,买包壳子烟,蹲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同行了,是生面孔,好,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你,两把剃头刀子抵在了腰眼上。你要是敢声张,当场给你拉一刀,是死是活,自己看造化。跟着走,到了个没人的地方,一砖头把你五根指头拍成残废。
一天下来,出动的安徽金手指一个没落,全被废了。想报仇,芜湖人连是谁架的梁子也没搞清楚,掐掐卵蛋,只好打包走人。泗阳人就这样逼走了淮军,从此独霸天都火车站。铁道派出所的民警也不敢惹他们,这帮小子阴的不得了,专门下黑手。后来孝敬可能也吃的不少,乐的睁着眼闭着眼做个猫头鹰了。
道明臣向来对火车站垂涎三尺。因为刚刚起步时就是靠的火车站旁边开了个“正宗英格兰咖啡店”才掘得第一桶金的。更何况,还有句老话搁在那,“一山难容二虎”虽然城西不只有一条虎。
新疆人刚刚被搞定,建材款很快也到位了,那些包工头才不管谁是地头上的老大呢,对他们来说,赶紧开工赚钱才是要紧的事。那些“铁血少年团”的小子自从拜了师之后,把老头子道明臣就当是神仙那样看了,年轻人躁动的血液也让他们显得不安分的要命。
当道明臣吩咐小贝带着他们上火车站寻茬子的时候,他们当然很是兴奋,尤其当道明臣放开话说,只要谁在这次中表现突出,就有可能被允许带人时,兴奋已经在少年团中蔓延。
因为那意味着,每个月的供给将会踏上另外一个层次,要是有了自己的地盘的话,每个月除了上交帮会抽头之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