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记载的丐帮还有很多称呼:城市疮疤,团头,三会,花子房,沙包会,卑田院。对于丐帮弟子,天都人统称为“伸手大将军”。解放前的花子帮恰逢乱世,谋生的手段也和现在有天壤之别,彼时,常有婴儿被遗弃路边,花子们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哪个小孩更命硬一点,得出结论后,他们会把自己看中的小孩带回去,好生看顾起来。等到三五岁时,已经会走路懂人言,这时用新鲜的猴子剥出肉,趁着鲜血淋漓,把小孩身体周身涂上驴皮和蜂蜜熬成的粘胶,然后将猴皮趁热粘上去。此时的猴毛不出几日便会紧附人身,犹若天然。长大后,小孩就貌似猿猴,却能作人语,呼喝自如。这些小孩因为从小被逼食猴骨炖成的软骨散,多数活不过成年。而管理这些小孩的花子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小孩的死与他又有何干。
在卑田院里,专门有实施这样的手术的高手,这样的人又被称之为“坝头”。其实这样的残忍的事,在花子中间历代层出不穷。据淮稗类抄载:乾隆时,长沙市有二人牵一犬,较常犬稍大,前两足趾较犬趾爪长,后足如熊,有尾而小,耳鼻皆如人遍体犬毛也能作人言,唱各种小曲无不按节观者争施钱以求一曲
清稗类抄记载了扬州城中的五位畸形乞丐:一男子上体胸间伏一婴儿,皮肉合而为一,五官四体悉具,能运动言语一男子上体如常人,而两腿皆软,若有筋无骨者,有人抱其上体而旋转之,如绞索然一男子右臂仅五寸,手小如戟,而左臂长过膝,手大如蒲扇一男子脐大于杯,能吸烟草,以管入脐中,则烟从口出一女子双足纤小,两乳高耸,而鄂下虬须如戟于是赏钱者甚众
兰舫笔记也记有同类情况:余在都中,每见有怪人,种种形震泽城中市桥一女子,年十五,貌美而无足,长跪乞钱此段出于需要用了大量转载
解放前,老坝头也是一个被人拣回的遗孤,养到五岁时被“爹爹”送到“坝头”那里采割,也就是手术。当时干这个坝头突然觉得他长的特象自己的小时候失散的兄弟,一时间良心大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而后,他发挥了超强的领悟能力,他开始学会了扒包、割口袋,两指钳;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捆绑人或东西的方法,老头结,鸳鸯结,中国结,其中最厉害的是五花结,中国古代这个是官府用来绑江洋匪盗的一种方法,俗称“五花大绑”,这样的绑缚,在五个时辰之内可以人一个大汉被活活捆死。他还会水手结,这样的结有很多结头,别人根本无从解起。他也学会了拿各种各样东西去绑人,用头发,用电线,用女人的长统丝袜。他也学会了怎么样去配置拍花的迷药,怎么样去配置春药。等到收留他的坝头无法教他时,他才十三岁。跟着寒门漂泊四方后,这个年轻人就成了寒门中最年小的“坝头”,对于这一点,老坝头多年来一直引以为傲。
新社会开始了以后,以前这些东西肯定是要被取缔的,耸人听闻的残忍勾当也只能被掩埋在心底,老坝头天生不是那种能满足的人,他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天都,开始真正的号令一方。以前的那一套虽然不能再用,但是天都街上仍可以看到很多的手脚残废的小孩在沿街乞讨,很让人奇怪,他们的手脚居然都是每天鲜血淋漓。这一切,当然都是老坝头的得意之作。全天都四万乞丐中起码有一半是他的手下,剩下的那一半属于打擦边球的那种。堪称天都第一帮会。据天都道上的好事者统计,老坝头的手下不会少于五千的青壮,数字惊人啊。好在天都的东城是最大的,紧邻郊区,否则还真呆不下这许多的寒门子弟。
如果你以为老坝头定是那种邋里邋遢的猥琐老头的话,你一定错了,老坝头一头银发,身躯伟岸,常年是一件深灰的干部服,就象个大学的教授。天都的两百辆小轿车里有他的一辆韩国的富豪。
那是天都最好的车。
寒门有十三太保,目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就是这十三太保了,这十三个人全是老坝头的义子,老坝头一身未娶。据有的人说他是个天阉,不知是真是假。手下的十三太保,虽然人马在天都最多,也是最没用的,他们想和原先的安徽芜湖人抢天都火车站,因为寒门中的扒窃高手也很多,只可惜,原以为黄帮已经同意不闻不问的情况下,肯定手到擒来、十拿就稳,不曾想居然被芜湖人杀了个人仰马翻,响铃刀起处,就有寒门子弟的狼狈身影。芜湖人是用的三八扁刺,真正的日军留下的进口货,挂环上系个铃铛,刀响铃也响。
后来才知道,黄帮答应不插手是因为连他们也吃了亏。寒门子弟只好捏着卵子算倒霉。后来的泗阳人更是猛龙过江,杀得芜湖人鸡毛鸭血,这回寒门子弟再也没敢再去触霉头。
道上的朋友对他们的玩命指数评价为
南城区又名为真武区,真武区是工业区,有全国闻名的天都第一国营纺织厂,整个的南区几乎被厂区占了一半,南区的纺织子弟学校是天都最有名气的流氓的摇篮,地痞的温床。因为纺织厂的特殊地位,南区的区长可能都没有厂长的权利大,相应的厂保卫科的权利也是大的惊人,几乎是正式编制的干部都随身配发了枪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自全国各地的纺织工人们的后代,在无所顾忌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的猖狂,甚至他们敢骑着没牌照的摩托满世界乱溜哒,有交警敢拦上去就打,打不过能抠块砖头砸由此诞生了天都南区大名鼎鼎的菜刀队。菜刀队每人两把扬州得胜桥的1号菜刀,一手一把,这种菜刀是专门用来斩大骨的,和斧头几乎是差不多宽度。
菜刀队的瓢把子是匪号叫做宰将军的中年男人,至于他的真名,已经没必要知道了。他原先是纺织厂厂部京剧团的武生,可能是因为坏了嗓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先是浪荡了几年,后来站起来抗旗放炮,结果集合了一大帮子无事生非的年轻人,十年不到,南区也是他们的天下,因为这个厂依然很红火,所以菜刀队也一直顺风顺水,由于是一个厂区从小长大的缘故,菜刀队的凝聚力非常强,打起架来也是非常狠。
至少在南区他们非常狠。
他们和别的地区的人没打过什么大架,别人知道没这个本事进这个南区,他们也知道离了纺织厂他们估计也玩不开。宰将军手下两个哼哈二将疤刺李和黑头肖三是目前的主要管事的人。
整个菜刀队的人员大概在五百人左右,一般性的打架这个数字再翻五倍,如果是生死博命,嘿嘿,因为他们还没有这样的经历,只能打个问号。基于他们平时的素养来看,天都道上的人对他们的评价是玩命指数
北城区又名青浦区,北区是政府机关相对集中的地方,也是天都服装和小商品的集散地商贸城的所在地,北城区是天都人眼中的真正的市区,这里繁华富庶,种种奢华,全国能和它比较的只有上海。由于是当年的苏联援中的重点试点城市,北城留下了很多的白俄风格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在其他区是很少的,在北城却随处可见。
北城最大的帮会是架势堂,龙头大哥叫刘思甜。二把手是他的弟弟叫刘忆苦。刘思甜看似和善,其实为人相当的阴险,江湖人称为“笑面狼”。弟弟刘忆苦则没什么特点,遇事犹疑不决,纯粹是个跟班。架势堂的其他的头目一般都在背地对自己的二把手颇有微词。
架势堂控制了天都最富裕的地区,手下的马崽虽然有大量的两劳人员,但是架势堂最多的还是小白脸一样的“白相人”。架势堂的人很看不起其他城区的流氓,他们认为现代的流氓应该是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服,能够品味出咖啡是来自牙买加还是古巴,而不是喝出茶是来自福建还是安徽;能够喝出红酒的年份是在一九八几,而不是拿着分金亭大曲套瓶猛吹;就连哼着茉莉花小曲,也是哼的意大利作曲家普契尼改编过的版本而不是中国扬州那土生土长的运河调。至于那些“黑洞洞”、“十八摸”,他们就简直是不屑了,虽然他们也会在背地里哼上两句,但当着外人的面却是不可想象的。
这样才是新时代的流氓。玩刀,也玩派。
他们时髦超前的思想却被天都的其他道上的江湖人物嗤之以鼻。所以架势堂看不起别的流氓,别的流氓也看不起他们。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这样的对立。
其实能控制天都最繁华的城区,已经间接的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只是在坊间,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刘思甜的舌头据说又二十公分长,他今天又和哪个贵妇去了哪里鬼混,然后贵妇又给了他什么什么好处;以及我今天又看到架势堂一个家伙胯下的文身,欧必斯拉奇真夸张什么的之类的桃色新闻。
徜徉在花丛中,的确是给架势堂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因为有实权的女性还是蛮多的。但是如果把架势堂的成功全归功于这些女人,未免有失偏颇。
在多年后,当广东、大连和上海的白相人取代了天都的地位之后,在厦门老赖的红楼里,仍然有很多的女性,很多有实权的女性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弹着雪茄烟灰的男人所吸引。这些男人无一例外,也会用那种深邃的眼神告诉所有的红舞男和女性崇拜的目光,他来自天都。他只吃生蚝、象拔蚌和龙虾。蛤蚧实在是太恶心,九十年代的白相人都改吃了有同样效果的生蚝。
“这个世界上只有天都的男人才能这样迷人。”老赖自己曾忍不住这样当众夸过。当那位姓杨的甜歌星花大钱和一个天都的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