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站在一旁,扶着她,声音哽咽,“姑娘”
看着清韵攒紧的双手,沐清雪笑了,问青莺道,“吴婆子和秋儿呢”
青莺讨厌她,但是沐清雪是主子,她问话,她不得不回答,只道,“今儿是十五,她们应该去栖霞寺买香去了。”
佛香院的香,不是普通香,都是从栖霞市买回来的上等香。
不在啊
她就说,她每回来,吴婆子和秋儿都忙前忙后的献殷勤,今天怎么例外了。
既然不在,她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她还赶着去春晖院瞧热闹呢。
想着,沐清雪从云袖里拿了个绣帕出来,塞清韵手里,“到底是姐妹一场,我也不忍心你又伤心又饥饿。”
说着,她还加了一句,“虽然郑国公府大少爷名声是差了一些,可浪子回头的也不是没有。”
清韵接了绣帕。
绣帕里裹着两个馒头,冷硬不说,还被捏的有些碎了。
她抬头,沐清雪已经走到台阶处,要出院门了。
就在沐清雪跨步出院门时,院门口,出现一碧色衣裳小丫鬟,她扶着院门大喘气。
碧云就问道,“怎么跑的这么急,出事了”
那丫鬟连连点头,“奴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镇南侯府大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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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同窗
丫鬟话音未落。
清韵眨眼间,哪还看得见沐清雪的人影。
倒是她的声音还隐约飘来,带着兴奋和好奇,渐行渐弱,“好好的,镇南侯府大太太怎么会来伯府,庐阳侯夫人呢”
说实话,她对镇南侯府大太太也很感兴趣。
庐阳侯夫人她脑子里没印象,但是镇南侯府大太太有。
镇南侯府楚家,在京都,甚至在大锦朝,都是威名赫赫。
镇南侯手握十万大军,是镇国大将军,还兼任兵部尚书,更是当今皇后的娘家。
虽然是侯府,但就是一般的国公府郡王府都高攀不上,以前安定侯府未贬斥时,都入不得镇南侯府的眼,如今被贬了,镇南侯府大太太居然不请自来,能不叫人心生好奇
不过清韵对镇南侯府的好奇,一瞬间就消散了。
因为她更好奇为什么沐清雪会好心给她送吃的来,还是送隔夜的硬馒头。
她虽然是伯府嫡女,住泠雪苑的时候,她的份例吃食和庶女差不多,但是分量很足,她就是吃一天也够了。
沐清雪既然要给她送吃的,为什么不送今儿的,非得送隔夜的馒头
怎么感觉像是逼迫她送来一般
想不通,清韵索性就不想了,在她饿肚子时,沐清雪能给她送吃的来,她心中感激,但是对吃馒头,清韵有些怕。
等回了佛堂后,拿了碗来,她小心的把馒头剥去外皮,一点点的把馒头捏碎了,加了热水弄成米糊,方才吃下去。
两个大馒头和着水,居然吃撑着了。
等吃完了馒头,清韵则喝药,然后抄家训。
一篇家训抄了一半,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走进来个碧裳丫鬟,生的眉清目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看见她来,清韵微微一怔。
这丫鬟她有印象,昨天跪的腿软,是她扶了她一把,她怎么来了
正是丫鬟秋荷。
秋荷是老夫人四大丫鬟之一,性格沉稳,待谁都和和气气,平素管着老夫人的衣裳首饰。
秋荷礼貌恭谨的见了礼,方才开口道,“三姑娘,老夫人让你换身得体的衣裳去春晖院一趟。”
清韵听得两眼直翻。
让她换身得体的衣裳去,她倒是想问问,她从哪里来得体的衣裳
她今年就没做新衣裳好么
她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做的衣裳能不小吗
嫌弃她不得体,就别传她去春晖院碍眼不就成了,真是小辈,没人权。
清韵不想去春晖院遭白眼,她没往别处想,但是喜鹊和青莺就很担忧了,肯定是庐阳侯夫人来了,要给姑娘定亲了
喜鹊多问了一句,谁想庐阳侯夫人没来,伯府殷勤准备,架不住人家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秋荷催了两回,喜鹊和青莺这才请清韵回屋换衣服。
每换一套,秋荷就摇头,不满意。
等四五套换完,青莺就耸肩了,还有些抱怨道,“三姑娘能穿的衣裳就这么多,没法换了。”
秋荷眉头皱了一皱,指着一套水绿色裙裳道,“穿那套吧。”
清韵又折腾换上水绿色裙裳。
换了衣裳,还得梳头。
到这时,清韵才知道,秋荷手里拿着的锦盒里装的是什么,是一套羊脂玉的头饰。
清韵在心底轻哼一声,原来老夫人也知道她没有能穿戴出去见人的头饰啊。
秋荷是专门伺候老夫人梳头的,手艺极好,比喜鹊给她梳的漂亮多了。
再戴上羊脂玉的头饰,尤其是垂在额心的坠子,竟不是羊脂玉,而是蓝玉,和同色耳坠遥相呼应,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有种一肌妙肤,弱骨纤形的美。
喜鹊和青莺只觉得清韵换了个人似的,看的有些痴了,脑中蹦出来一句话:频惊雁落,还怕鱼沉。
秋荷也惊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姑娘随便一打扮,就将府中其他姑娘给比了下去,尤其是她眸底崭亮,不复以往的怯懦,更添曼妙风采。
想着她之前扶清韵一把,清韵那眸底的感激,秋荷心中不忍,道,“若是三姑娘能压沐尚书府几位姑娘一筹,老夫人也会高看姑娘三分。”
清韵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秋荷这是教她怎么夺宠呢。
她说不得话,但是盈盈福身,表示道谢。
秋荷朝她一笑,道,“该走了,莫要叫老夫人等着急了。”
出了佛香院,清韵再一次去春晖院。
迈步进院子,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有诧异,有好奇,但更多的还是惊艳。
清韵对这副容貌很满意,可容貌太美并非好事啊,容易遭人妒忌,尤其伯府女儿多。
秋荷带路,清韵直接进了正堂。
她饶过屏风时,耳边是秋荷福身禀告声,“老夫人,三姑娘来了。”
清韵抬眸,便见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神情和蔼。
大夫人坐在左下手,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但嘴角还维持了笑意。
右下手坐着一夫人,年约三十三四,穿着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裙,容貌端庄秀丽。
清韵进去的时候,她正端茶轻啜,举止极为养颜。
清韵上前,福身见礼。
因为嗓子未好,清韵没有说话,不管老夫人为什么叫她来,不被人相中定亲,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她没有说话,老夫人眉头紧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