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脸上更热了。
傅薏从厢房出来,瞧见的正是一幅极美的画面。爬满碧绿藤蔓植物的院墙下长廊中,傅萦穿了一身素白纱衣懒懒的撑颐斜靠美人靠,柔顺的长发由肩头滑落在臂弯,披散雪白宽袖上,显得她的侧脸格外宁静姣好。
只是,她眼神怎么有些呆滞呢
傅薏奇怪的走近,询问的看向珍玉。
珍玉这会子心里已暗将萧错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说这人才是最危险的,姑娘与他单独去商议了什么“黄泥和狗屎”的事,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摆着就是被恶心到了,那家伙不安好心,分明就是在整姑娘呢狗屎,他才是狗屎呢珍玉心里又啐了萧错两口。
正蓬头垢面穿了乞丐服,一头扎进乞丐堆里渲染气氛的萧少侠打了个大喷嚏,看的远处的阿圆直扶额,若是主子闹出病来,他说不定会被切成肉条的
傅薏这厢未从珍玉口中得到想知道的,就靠近傅萦身旁,推了推她。
傅萦回过神,“四姐。”
“我的傻妹妹,在这里发什么呆已是九月过半的天了。不比夏日里你要怎么纳凉都使得,这会子若是吹了风惹了风寒,是闹着玩儿的吗”
说话间发现傅萦米分面桃腮,清澈的杏眼像含了一泓清泉般水润,傅薏紧张的摸摸她的脸颊和额头,触手的真比寻常要热,紧张的道:“你瞧瞧你。这不就是风寒了吗。还不进里屋去。姐姐去给你预备姜汤。”
傅萦被拉着起身,忙东拉西扯的解释:“我这还有点儿热呢,其实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肚子疼。”
“啊”傅薏转回身,“这更严重了,不行,咱们得请大夫来看看。”
“不是。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人不都说肚子疼不算病么。”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傅薏拉着傅萦进了厢房,见傅萦似是含羞又急又恼的模样,立即想多了,“你你告诉姐姐。肚子是哪种疼法”手在自己身上比划:“是这里疼,还是小肚子疼”
被傅薏这么一说,傅萦真的觉得小腹有些说不出的坠疼。细细的,不仔细去感受并不能察觉到。
她如此沉默着。用一汪秋水眸看着她,傅薏也红了脸,低声道:“你是不是小日子要来了,不必怕,先前咱们一同做针线,不是做了那个吗,你病愈后不耐烦做针线,姐姐也选柔软舒适的料子给你做了一些,都洗净了存放着呢,就怕你不够替换。你跟我来。”
傅薏拉着傅萦的手去内室,翻箱倒柜的拿出个精致的小包裹,里头厚厚一摞的细长小布包,“母亲交过你怎么用吧”傅薏毕竟也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私密之事还是有些害羞的,声音越发小了,低声教了傅萦怎么用那东西,又推着她去净房:“你自己去换洗,我去给你预备姜汤。”
傅萦被推进了净房,穿戴时才发现果真是来了初潮。做喵星人久了,又因动物的脑容量有限而淡忘了为人时的记忆,她根本没在意还有这回事。
叫了珍玉回她卧房去取衣裙来更衣,傅萦仔细将方才穿的那条裙子检查了一番,一看裙后头居然透出一些十分浅淡的痕迹,她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完了完了,若是被人瞧见可怎么好
她忙又检查褙子。
褙子是及膝长的,并未透出痕迹,她这才松了口气。不禁脑补方才与萧错说话时,若是裙子上顶着这种脏污,她往后都不用见他了,羞都要羞死了
难怪今天心神不宁多愁善感的,竟还会为了萧错一句话想了那么久,原来是亲戚来了啊
傅萦吃了一碗姜汤,又听傅薏满面羞红低声嘱咐了她“不要洗头,不要吃冰碗凉糕,还有井里镇的西瓜水果都不能碰”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堆。她越发觉得有个这般关心她的姐姐是件幸运的事。
等了片刻,还不见宋氏回来,傅萦就有些着急。照理说以宋氏的性子,方才她既与萧错说了那么久的话,宋氏应当第一时间赶回来问她他们都说了什么的。可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坏了”傅萦倏然起身,“珍玉,梳云,你们快随我去外院老太爷雕刻的小院,我娘一定是在那。”
她本想等萧错将事闹大,消息传了进来在去点老太爷这根爆竹的,到时候也有说服力,可她忽略了宋氏的暴脾气,也因她毕竟是外来的灵魂,继承原主的记忆又不完整,丢了长房的产业,她感同身受,可毕竟不似宋氏那样有强烈的恨意。
都怪萧错,与她说那些话,害得她走了心神,忘了嘱咐宋氏两句。
已经率领乞丐大军来到赵家门前叫骂,还负责的丢黄泥的萧少侠又打了个喷嚏。
傅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瞧见傅萦如此焦急,她也慌了神:“七妹妹,我跟你同去。”
姐妹二人带了贴身服侍的婢女急匆匆的去了外院,果真在老太爷的院子看到了服侍宋氏的瑞月,隐隐的还听得到院子里的说话声。
傅薏方要上前,就被傅萦拉住了。
傅萦压低声音:“听听看。”
傅薏点头。
院子中,宋氏与老太爷相对站在一堆木工的零部件中间,二人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宋氏,你说话要讲证据。如此冤枉婆母,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爹信也好,不信也罢,事情已经发生,我只是先告诉爹一声,免得官府真正查出是娘幕后指使人将婆家的产业盗去娘家,到府里来拿人。爹没有一丝心里准备会措手不及。”
“清者自清。你娘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娘是不是做得出,爹心里最清楚。”
“你如此咄咄逼人,无非是不想赡养老人老大故去你就开始找我们的麻烦。信不信我开祠堂告诉老大,休了你也使得”
休
宋氏凄然笑了。
傅刚在世时,家里不说一贫如洗,却也不是富裕的家庭。全靠着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经营才有了今日的产业,虽不算大。可是田产铺面也有一些。
她随傅刚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就算是她生了长子后亏损了身子,不能服侍傅刚无奈之下安排了通房。那也是她情愿的。后来傅薏出生后,俞姨娘抬了姨娘,她的身子渐渐好了。傅刚也不在去俞姨娘屋里,她产下傅萦后子女双全。丈夫又对她爱重,这已是天大的福分。
她一直在想,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完美纵然傅刚家里极品多,可他们夫妻好就够了。
想不到日子刚出头,傅刚却带着他子侄都去了
如今养家的重担落在她身上,夫妻二人一同支撑的担子由她一个人来扛,绝不是容易的事。担子重就罢了,她也可怜失去儿孙的公婆和无依无靠的妯娌。
可是这一个个的狼子野心,贪心不足,真真伤透了她的心。要害她的女儿,要夺她的产业,她会便宜他们
“老太爷,今日之所以这样与你来说话,也因你是侯爷的父亲。若说要开祠堂告知他来休我,我也无意见,正好侯爷立下了遗嘱,产业的六成给萦萦做陪嫁。其余的四成,按着本朝法律也有我的一部分,我自然可以带回娘家。
“这间大宅和城郊的两座庄子,当初置办田产时侯爷也在衙门里立了字据的,是属于我们夫妻的产业,他去了也有我的部分。至于爹娘还有二弟妹、三弟妹两家子,当初早已经分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