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点点头道:“就看几位敢不敢和在下赌上一赌了。”
何可纲一直看着地图,想了很久。如今大明除了关宁铁骑,还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抗衡这八旗子弟的游骑战。而这大小凌河城又孤立无援,连他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一听杨帆又法子,脸色凝重道:“赌那要看赌得起吗”
“赌输了,无非失了凌河城。一万铁骑可以全数保留下来。”
“赌赢了又如何”
杨帆透过口子,看向北边星空,那颗贪狼已经在昏黄的夜空中升起,虚眯着眼,道:“赌赢了,那边至少吃下一半的建奴铁骑。”
众将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在杨帆眼中,看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以及最后那句吃下一半的嚣张与狂妄。
从营帐出来,祖大成几个呆若木鸡,沉思良久,祖泽润,都屁都不敢放,拆点撞上停在前边的何可纲。
“这样的法子,真的能行”何可纲回过头,像是在问祖可法,又像是在问祖泽润。两人抬起头,都从老何眼中看到了那丝好像可行的样子,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祖大成更是像中了邪一样,呢喃道:“太疯狂了,真是太疯狂了”
杨帆最后一个走出祖大寿的营帐。出来前,祖大寿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杨帆道:“等等,你先前说说新式火枪你会造火枪”
杨帆点点头,道:“家师教过,那种火枪,不用点火,精准度很高。”
祖大寿瞪大牛眼,不敢置信。火铳还能有不点火的这丫的不会是直接丢铅珠吧。“你你不点火药能有多少射程”
杨帆本来想说两千步的样子,想到这火药还是,这弹头要合金的估计也悬,威力应该达不到那种地步,便保守道:“一千步的样子吧。估计还能再远一点。”便回自己那个小营帐去了。
“一一千步”祖大寿感觉眼睛有点花,这是比他听到那个计划更让他震惊的数字。扶着帐布,祖大寿有点晕,“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翌日,大军开拔。原本准备直接开往凌河城城基位置,却在锦州停留了一日。等再次出发已经距离原定的时间晚了一日。随行的还有两万民工,说白了就是去砌砖头,抹泥巴的。凌河城原先城基还在,但祖大寿估摸着也要三四个月才修得好。他站上城头,看着已经入城的一万骑兵,和那两万民工,挥手预作解散。
“老祖,你怎么不做个动员大会”杨帆看到祖大寿说话要解散军队,令伍为单位,安排民工入城居住。
“动员大会有个鸟用,老子粗人一个,做不来。”
杨帆白了白眼,道:“你看看那些民工,哪个脸上不是挂着惨色,这样修葺城墙,别说四个月,六个月都不会让你修好。”
祖大寿一拍脑袋,道:“是啊”他忽然想到旁边这个杨大忽悠那张嘴,可是鼓动过上千的百姓。于是,神经大条的祖大寿站到城墙头,喝道:“重新集合”刚欲散去休整的兵民又一次聚集起来,等待着祖大寿的号令。
“下面,请我的我的”祖大寿语塞了,他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介绍杨帆合适。
杨帆就知道这老祖要找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嘴真是贱,“指挥员。”
“哦请我们关宁铁骑的指挥员,作动员大会发言”
“指挥员动员大会”城下的兵民纳闷了,什么玩意儿
“我听过指挥使,这指挥员又是什么个玩意儿”几个伍长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祖大寿手一搭在城上,像足了二十一世纪的大领导,身体全靠两只手撑着,开始喝道:“肃静,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下面,请我们的指导员发言”
杨帆挪到城头,也没见人鼓掌。古代不兴这个,大伙都四十五度仰望着杨帆。他尴尬地笑了笑,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赶鸭子一样,仰着脖子的三万人,想到那为了自由而宣战的米国黑人运动领袖,那激情澎湃的演讲,不觉挺了挺身板。
“我有一个梦想。”用我,永远比你要来得更有煽动性。这是大学演讲第一名的经验。
“我有一个梦想。”杨帆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我们每个人来自哪里,既然,命运将我们捆绑在了一起,无论现在的我们,或斗志昂扬,或疲惫不堪,或忧心忡忡。请相信我,生活会好起来,我们会活下去”
活下去,这三个字眼,杨帆咬得特别重。这是每个在凌河城的兵民所希望的。活下去,这就够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话,便是点燃希望的火光。
第二十章我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跨过那条绵长的辽河。那里有肥沃到发黑的土地,那里有数不清,看不尽的森林。”
城下的百姓眼睛有了一丝动容。什么是能够打动中国老百姓的东西,千百年来不变的,唯有土地。肥沃到发黑的土地啊,那得有多肥沃
杨帆继续灌输着城下兵民的梦想,“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我大明的旗帜,可以高高飘扬在松花江的源头那里遍地是婴儿手臂粗的人参,那是什么,是黄金都买不到的珍品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打上几只野鸭,炖着人参,一起喝酒吃肉。”
城下的兵民似乎已经在憧憬那种生活。底下不再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伙儿都抬着头,看着杨帆,似乎从杨帆口中讲出来的生活,那才是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跨过辽河,驰骋在那辽阔的东北平原上。
“但是。”杨帆的语气一变,变得低沉,“那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沃土,却长满了荒草,建奴的牛羊马践踏在黑土地上。原本应该种上金黄金黄的麦田,却被当成牧场。那群可恶的混蛋,骑着用我们黑土地养肥的马,还来抢我们的粮食。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城基很低,所以即使杨帆站在所谓的城头,还是可以看得到城下百姓的怒色。希望不是最好的兴奋剂,因为过了那个兴奋劲,接下来,看不到希望,那是比绝望更绝望的事情。所以,与其让下面的人憧憬,不如打破那希望,只有恨,只有悲愤,那才是长久的。
一种恨,可以延续很久,甚至世代延续下去。
“太可恶了”底下终于有人被杨帆的话触动了,“真是太可恶了”他是被抓来做壮丁的,原本还在种地,就被这么抓来修城墙。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现在都化作了对于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