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中的泪水,她真的很对不起她。她掩饰自己的声音,对芷云说:“我想歇歇了。”
“哎。”
芷云不再说话,继续手头活计,只是心思已经跑的很远,她这次是彻底的看清楚,姑娘是真的变了。
、厨房
那边蔷花与芷云分开往厨房那边去,此时正是午后,主子们都已经吃过午饭,那些在厨房做事的丫鬟婆子都聚在一起吃喝,看见蔷花进来,婆子认出她是老夫人的陪房,林二家的的闺女蔷花现在在樊家表姑娘跟前伺候,做一等的大丫鬟。
她赶紧站起来迎过去,嘴里还嚼着肥肉,走到蔷花面前,挤着脸上的肉,她之前啃了一块鸡骨头,手上弄得全都是油,干脆把手在满是污滞的衣服上擦了擦,笑着问蔷花:“什么风把蔷花姑娘给吹过来了,不知道姑娘来我这厨房是有什么事”
蔷花是一等丫鬟,没有来过厨房,厨房里的人多数不认识她,这会儿婆子喊出蔷花这个名字,几个消息灵通的也猜出她是谁,目光全都投在蔷花身上,等着她说话。
蔷花看了一圈,因为婆子起来,围得严严实实的桌子露出一个缝,可以看到桌子上的菜,厨房的油水多,桌子上的菜都是好菜,几乎都是肉,是个主子做饭自己悄悄剩下来的,这都是惯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蔷花看了一眼后,笑了笑,无视婆子吃的有光满面的脸,将她现在的邋遢样无视掉,面不改色的说:“表姑娘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来这里就是想说一声今天晚上给表姑娘送个肉汤吧。”
蔷花口中的表姑娘是谁婆子自然是知道,整个方家除了那个成了大奶奶,就只剩下一个表姑娘,就是樊良瑾。樊良瑾什么样子家里面的下人全都知道,明白她是个软弱无能的大家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每次她生病厨房故意扣她份子她从来都不说什么,养的厨房里的人胆子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把樊良瑾放在眼中。
要知道主子吃的东西和下人吃的东西是天差地别的,樊良瑾被扣了一个月的饭菜全都落在了厨房里的人的口中,那些饭菜精致的可是没话说了。主子不说,下面的下人都用的心安理得,闹到最后这些东西就应该是他们的,现在蔷花过来说晚上要上肉菜,这可怎么行。
那婆子把嘴里嚼烂的肉咽下去,念着蔷花背后的爹娘,她笑嘻嘻的说:“蔷花姑娘,表姑娘这会儿身体正虚着,应该吃些素净的,清清肠胃。”
蔷花早就知道厨房里的婆子最为奸猾,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简简单单的就解决,她心里咬牙恨这婆子奸猾,面上又不得不带笑说:“妈妈说笑了,姑娘这会儿正虚着,需要好好地补补,整日里都吃些素净东西,营养都有点跟不上了。”她不等婆子说话继续说,“看妈妈的样子应该是厨房里面的管事,我娘时常跟我说能混上管事的人都是厉害的,最会审时度势。姑娘前些日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老夫人当时的态度不用我说,以妈妈那么灵通的消息肯定会知道的。我们姑娘性子好,不喜欢和人计较,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看着主子的脸色行事,主子不想管事了,我们做奴婢的也没道理自己冲上去做事。”
婆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她听明白蔷花话中意思,樊良瑾就算是寄人篱下也是老夫人的外孙女,方箐是方老夫人的亲孙女。她被方箐推倒差点没了命,方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孙女关到佛堂,每天就只许吃三个馒头,还没说什么时候将她放出来。后来樊良瑾醒了,还是方三夫人跑到方老夫人面前威胁方老夫人才把方箐给放了出来,从这点可以说明樊良瑾在方老夫人面前的地位很不一般。
蔷花话中另外一个意思是,她今日到厨房这边是奉了樊良瑾的意思,要不是樊良瑾开口她也不会到厨房这边说要给主子上份肉菜,从到方家第一天,樊良瑾就很得方老夫人的喜欢,看蔷花这样,婆子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表姑娘这一摔很有可能变了什么,很有可能脑袋变得灵光了,想要站起来重新奠定她在方家的地位。
婆子左思右想之后,脸上的褶子挤在了一起,说:“瞧蔷花姑娘说的,好像婆子我故意为难表姑娘一样,蔷花姑娘尽管放心,今天晚上表姑娘的饭桌上绝对是荤菜。”
婆子这么开窍,蔷花轻轻福身,笑着说:“那就麻烦妈妈今天晚上劳累一些了。”
婆子摆手:“哪里的话,这是老婆子我应该做的事,就指望着以后姑娘的了好不要忘了我这个老婆子。”
琼花说:“妈妈真爱说笑,大家都是下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妈妈现在都是个管事了,而我还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
“蔷花姑娘可别谦虚了,能在姑娘身边伺候的都是有福气的,蔷花姑娘这么聪明,日后可是会有很多福气来找你的。”她说的都是真话,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尤其是年轻的丫鬟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尤其是一等的大丫鬟,像蔷花这个样子。
“那可就要借借妈妈的吉言了。”
婆子摆手:“客气客气。”
蔷花看了眼饭桌,那些人虽然还在吃菜,目光却还时不时地扫向她这边:“瞧瞧我,光顾着和妈妈说话了,竟然都忘记妈妈正在吃饭,还真是不该。”
婆子回头,看饭桌上比之前少了一点的菜,面不改色说:“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还是不打扰妈妈了,妈妈继续吃午饭好了。”
等蔷花走了,婆子坐回原位,看到桌子上少了一半的肉菜,心疼道:“你们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等等我在吃。”
有婆子说:“谁知道你和她会扯到什么时候,大家都忙活半天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又有一个婆子说:“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要答应她的要求,整个方家除了上面的几个主子,谁不知道表姑娘是个泥捏的性子,要不是上面有老夫人撑腰,下面有丫鬟常妈妈把持着,她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你怕她做什么。”
婆子说:“这话也不能这样说,难道你们刚刚没有听到蔷花的话,表姑娘的性子再怎么好,她也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平时疼的跟个眼珠子似得。”
有人嗤笑:“疼的跟着眼珠子似得又有什么用,自己立不起来被下面的人欺到头上都忍着,就连主子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然七姑娘谁都不推,好端端的为什么只推她一个人。”
婆子的话说到一半被打岔,不高兴说:“你先别插嘴,这事等会儿说,我先跟你说别的。”
旁边的人催促:“那你倒是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