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拉出的弦律似乎变了,变得稍微轻快了些,不过,那哀婉缠绵的基调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草色烟光残照里”
唱曲的女人刚唱了这么一句,她就幽幽喃叨出:“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陡地,身了一个激灵,脑了里像是飞快掠过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
她想抓住,可是,那模糊的影像闪得太快,以至于让她没办法看清,他的容颜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霏霏细雨,人群开始骚动,渐渐地,人影变得越来越稀疏,随心站在凉桥上,睁着一对迷茫的大眼,这才想起寻找同伴陈丽的踪影,四处张望,除了急急匆匆离开的人群,以及动作麻利而慌乱收捡摊点货物的当地人,哪里还有半个同伴的踪迹
“陈丽。”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开始转大,可是,她找不到陈丽了,顿时,她开始慌乱起来。
“陈丽。”她小跑在凉桥上,四处寻觅,这样的画面似乎曾经发生过,她纤细苗条的身影孤独地穿梭在凉桥上,只是,她嘴里呼出的不是陈丽,而是另外两个字。
“瑟御”
这样潜意识里的一个念头,让她吓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单手撑在了凉桥边缘,让自己不至于跪趴在地
“姑娘,需要帮忙吗”
耳边响起一记非常纯朴的地方口音,带着方言的普通话
摇了摇头,道了一句谢谢,随心撑起身继续往前走,凉桥上不知不觉就没了一个人影,整座凉桥几分钟光景便就空空荡荡,就如她的心一样,空空的,她感觉自己就是行走在雨中的一缕孤魂
忽然间,天闪雷鸣,仰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瓢泼的雨还在不断下着,黑洞一般的天空好似要一张巨大的网,要将她整个小小的身子罩住,更或者说吸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脱口喊出他的名。
瑟御,藤瑟御,想起这个人名,莫名地,她心口就开始疼痛,这个名字像刀子一样在一刀刀切割着自己的心
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想甩去心头烦躁的感觉,心中喃喃念着一句,藤瑟御与她无关,一点关第都没有
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走下凉桥,前方是一条平坦公路,那公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随心喘息着,捂作隐隐作痛的心口。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关系,她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眩,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抬起头,迷茫的大眼刹那间瞠得奇大,因为,有一辆摩托车在一瞬间就飙了过来,也许是因为下雨想早点儿归家,又或许是觉得街上这个时候不会有太多的人,车码便飙得太快,而这类人通常都是没有素质,或者说,是对生命不负责任的年轻小伙子,车子火速向她驶了过来,随心急中生智,退开一步,那辆摩托车擦着她的衣袖边缘寸许距离疯狂飙过,也许是那股风力太大,她居然一个重心不稳,便栽倒在地,脑子磕碰在了一个坚硬的石头上,鲜血从她额角流了下来,大雨浇打在她身上,白色的衣裙全湿了,双眼被雨水浇打着,有些许的疼痛,泪腺涨痛,流淌在眼角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有股酸涩的东西在自己内心深处涌动,雨水掺着血从她脸颊上滑落,一滴又一滴飘落于地面,化着一朵殇,留在了她的心坎上
闭上双眸,雨水拍打在她脸上,肌肤上,让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是活着的。
刚才那辆车子驶过来时,一幕画面从她脑子里闪过,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记忆深处,有一辆重载装运货车曾经在她生命残喘之际压过来,那车是她一生的梦魇,微微颤动的手指抬起,准确地摸索到了右眼角下,那块蓝色的疤痕上
她想起来了,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是那辆装载货车,所以,她才会毁容,她的脸上才有那块疤痕,哈哈原来,她并不是长得与她一模一样,而她真的就是沈静好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原来,四年前,她爱惨了他,连取的名字都是与他的名配的那样销魂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凝望向凉桥的眼神立即浮现了一抹幽怨,更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悲愤
四年前,她差一点就从那儿跳下去了,而那座凉桥,就是她与他分手,更是断肠的地儿
“最初,我就告诉过你,别枉想在我这儿得到婚姻”
耳边回旋着他残忍无情的话音,曾经,她觉得他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旋律,然而,那一刻,她觉得那声音成了恶魔之音
一幕幕在她脑子里回笼,失去的所有记忆,也在一点点被她找回来,因为,太痛,所以,她不想忆起,因为太痛,车祸醒来,她选择将一切来遗忘,把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掩没,那段最初她认为是最美的时光,她花了整整三年去追一个男人,却只有一段无果的悲惨结局
泪水涟涟,雨水浇显了她的衣,她的发,更是浇湿了她的心。
手机呜呜地震动着,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抖瑟着手指,摸出来一看,手机上闪烁的几个字符。
那三个字曾经是她穷尽一生想要追随的梦想,如今,却是让她恨入骨髓,咬牙切齿。
藤瑟御,即然当初,你如此绝情,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表现出你对沈静好的一往情深你玩弄的她还不够吗
藤瑟御,藤瑟御三个字,几乎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她与他的纠葛缠绵多少年了
掐指算来,加上这失去记忆的四年,应该有足足七年了吧从20到27岁,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一个负心绝情的男人身上,愚蠢的女人
题外话
票子,票子,亲们,你们的票子呢
第59章七年前的往事精彩
不想接,可是,不知为何,食指居然不自禁就点到圆圆的按钮,他的声音透过电波的处理听上去磁性淡泊。
“在哪儿”
不是陌生的白律师称呼,而是淡淡的一句。
红唇抿得死紧,握住手机坚硬外壳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