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兄而想到自己,这早慧的女孩儿不禁想:“我以后的夫君会是什么样,他现在在哪里”这样一想,不由得就看了跟在车后的冉盛一眼。冉盛身材雄壮,走起路来沉稳如山,高鼻阔嘴,神情坚毅,一脸的大胡子哪里象是才十七岁的人呢
润儿在心里笑了一下,心道:“奇怪,我看小盛干什么,他是我远房族叔,我又不能嫁他小盛作为徒弟不错,虽不甚聪慧,但好在尊师重道肯听教。
润儿觉得她要嫁就要嫁丑叔这样俊逸温雅的男子,可是丑叔只有一个。这世间还会不会有象丑叔这样优秀的男子呢
润儿三岁丧父,母亲丁幼微亦被丁氏族人强行带回去,幼小的润儿与祖母、丑叔和阿兄相依为命。丑叔是西楼陈氏的顶梁柱,丑叔也就在不知不觉中代替了她内心的父亲形象,丑叔纯孝友爱、有担当、有情义,所以润儿有轻微的恋父情结也就毫不稀奇,好在润儿更爱母亲。所以并未滋生叛逆性情
一行人来到陆府,陆夫人张文纨和陆湛妻子朱氏亲自出迎,丁幼微只比张文纨小五岁,但在辈份上,因为她是陈操之的妓子,就比陆夫人张文纨小了一辈,当即执后辈礼。陆夫人张文纨连称不敢当,却也未深拒,还了半礼小
陆夫人张文纨早听葳蕤说过陈操之有个娴淑美丽的嫂子,是钱唐士族女郎,今日一见,果然生得美丽,又且言语温柔,论气质优雅丝毫不输于她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小又想起丁幼微当初嫁给陈操之兄长陈庆之时,钱唐陈氏还是寒门。这桩婚姻也是冲破了重重阻挠,只可惜陈庆之天寿
陆府大摆筵席,遍请吴郡城中有地个的大族女眷来相陪丁幼微。那些女眷原看不起鄙陋小县出来的女子,只是看在陆氏、张氏、朱氏的颜面上才来赴宴,但见到丁幼微、陈润和母女。不禁自惭形秽,这母女二人真是天生丽质、清水芙蓉,而且应答之间,显示了良好的教养。
丁幼微送给陈操之的生日礼物是手缝的一套冬衣;宗之送给丑叔一首他写的一首四言祝寿诗,清通雅致,大有可观;润儿画了一幅明圣湖四季图送给丑叔,说丑叔以后离家在外,思念家乡时可以展开看看,笔法虽尚稚嫩,但气象已具,笔法可以学,可这种缘自灵魂的灵气却是学不到的,陆夫人张文纨大赞润儿灵慧,指点润儿笔法的缺憾一
陆葳蕤也为陈操之手缝了一套冬衣和袜履,魏晋时世家女郎既读诗书。也要与贫家女子一般习女红,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样样兼备方为好女子,陆葳蕤心灵手巧,缝制的衣袍甚是得体
到吴郡的次日,陈操之与冉盛去泾河北岸范氏庄园拜访范汪、范宁父子。范宁游学荆襄未归,陈操之向范汪宣示了朝廷征召其为散骑常侍的诏令,范汪闲居数年,范氏宗族子弟也因狂温刻意打压而不能仕进。否则以范宁范武子之才,是各刺史军府急欲招揽的,何至于至今只能东奔西走、讲投儒学,现在桓温为了得到范汪助其重建北府军,拉拢范汪。授其清贵闲职,这样。范氏子弟不得出仕的无形禁令自然就打破了,范汪再倔强,在宗族利益面前也不得不向桓温低头,更何况他已知悉陈操之的图谋,所以答应起复出仕,明年将以散骑常侍的身份助祖熙重建北府军
陈操之道:“范公,明年正月底我将入京,请武子兄在此等候我,我想请他助我一臂之力范汪道:“好,阿宁最是敬服你”小又道:“子重要建北府兵,彭城刘建、刘牢之父子是第杰要招揽的人,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彭城。让刘牢之明年正月在此候你。还有东海何谦、晋陵孙无终俱是良将后人,年龄都在二十以下,明年我皆为你引见,子重好生笼络之,必得其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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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奏雅十四、永不能弥补的遗憾
仇诣月初二。陈操和徐藻博十、怀有姓午丁幼五杵离开吴县、绕道华亭回钱唐,徐博士要去钱唐看望冯凌波母子,徐邈已有书信寄到,他今年不能从荆州回来
陆夫人张文纨和小道辅、陆葳蕤同路去华亭,却不过陆夫人的盛情。陈操之与嫂子丁幼微她们在华亭又暂住了两日,初六渡松江还乡,相约明年正月十六在华亭相聚,一道入建康。
润儿看到黄小统架着的雌雄白隼。甚是喜欢,问双隼何名
黄小统道:小人只唤它们大白小白。”
润儿笑问陈操之:“丑叔怎么不给这一对俊雕儿取个好名”
陈操之道:“留待润儿命名
润儿大喜,美眸一转,即道:“雄雕叫戾天,用毛诗“肮彼飞隼,其飞戾天。典故,雌雕叫扶摇,用庄子,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丑叔说可好”
陈操之笑道:“甚好让小统好生调教,以后这一对白隼就以戾天、扶摇为名。”
润儿笑靥如花,。黄小统如何调教双隼,放飞和回收,收回来后要以布罩将双隼的脑袋罩往,有一次。雄隼戾天飞出去后还抓了一只狐狸回来,把润儿给乐坏了一
润儿坐在车里,丹盛骑在马上向润儿说在邯城随慕容冲去太行让打猎之事,有大山猫、拨猴、黑鹤、褐马鸡、野兔,冉盛为的是投润儿所好,才说起这些的,润儿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问:小盛,你的胡子呢。
冉盛知润儿不喜欢他满脸的大胡子,所以昨夜将剃刀磨快,剃得满腮青茬,自以为英俊了许多,答道:“剃了,我以后三日一剃。”
润儿“噢”了一声,心道:“没有了胡子,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口里却道:小盛,你现在是不是整日舞刀弄枪,再不读书了。
“岂敢。”冉盛赶紧道:“只要一有空闲,我可都是手不释卷,都是虚心向阿兄请教。润儿“格”的一笑:“手不释卷,这词用得不错小盛是儒将吗那你这一年来都读了哪些书。
冉盛答道:“论语是早就熟读了,本来是想继续读毛诗,但阿兄说毛诗可读可不读,要我直接读左氏春秋,还有太公六韬、尉缭子、孙子,这些我都能记其大概。”
润儿惊奇地看着冉盛:“那好,我考考你”
冉盛腰杆一挺,全神贯注,如临大敌。
润儿问道:小盛说说鲁倍公二十二年宋安泓水之战。”
冉盛紧张思索,答道:“这个我记得牢,宋襄公引兵救郑国,与楚战于泓水,军司马子鱼建议趁楚军半渡而击之,宋襄公讲仁义,不肯。子鱼又建议趁楚军未列好阵势就冲击,宋襄公又不肯,楚军本来就人多势众,宋襄公贻误战机,结果大败,这个迂腐的宋襄公说什么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真是太可笑了。”
润儿赞道:“小盛说得不错。条理分明,那么请就宋楚泓之战试论兵不厌诈。”
丹盛得了夸奖,精神大振,想了想,说道:“孙子曰兵者诡道也,又曰故兵以诈立。阿兄说以正治国,以奇用兵”
润儿娇笑不止,丹盛噤若寒蝉,以为自己说错了,正惶恐呢。听润儿道:“以正治国、以奇用兵,这不是丑叔说的,是老子五千文里的。”
冉盛挠头道:“我没读过老子,这话是阿兄讲解左传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