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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 贼道三痴 6956 字 2019-04-19

午时过江,先至丁氏别墅拜见丁异和丁立诚,与丁春秋话别,丁春秋要月底才去扬州。丁立诚准备明日去陈家坞与妹子丁幼微道别,然后等天官帝君诞辰后便回遥远的益州,一辆单辕马车,五个随从,早行夜宿,要两个多月才能回利益州武阳县。

丁异送陈操之等人出庄园时,对陈操之说道:“操之,汝嫂幼微只有立诚这一个嫡亲兄长。但远在蜀地为官,难得回来一次,只怕日后宗之娶妻、润儿出嫁。立诚都不能赶回来,若立诚能在扬州、江州某县谋职,岂不是好操之若逢机缘,可代立诚留心一卉。

陈操之点头道:“丁叔父说得是,操之会留心的

陈操之等人又去县城向冯梦熊、徐藻、徐邈告辞,在县上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启程赴都。

这次车马随从众多。陈操之这边有冉盛及其军士二十一人、来德和陈氏私兵七人,还有小婵和黄小统,沈赤黔及二十名部曲也随陈操之入都,谢氏姊弟及其婢仆随从约三十人,刘尚值个余人,总共近百人,颇为浩荡。

在余杭歇夜时。刘尚值笑问陈操之:“子重,我们这次还绕道华亭

陈操之道:,“经嘉兴径赴吴郡。”

谢道韫看了陈操之一眼,微显诧异,自顾品茶。

少年沈赤黔不知其师的心思,建议道:“去姑孰不必经吴郡,走太湖南岸的吴兴郡可省数百里路程

陈操之道:“长康在吴郡等我邀他同路进京。”顿了顿,又道:“结氏女郎也要同道进京。”

刘尚值稍牌大笑。说道:“我正奇怪子重怎会不去华亭,原来如此,哈哈

陈操之对谢道韫、谢玄说道:“英台兄、幼度,你二人意下如

谢玄明白陈操之这样问的意思,若他姊弟不愿与陆氏女郎同行,可走吴兴这一路一

谢玄凤目微眯。心道:“子重有了顾忌,为何顾忌。不正是因为阿姊的缘故吗子重还是不能把阿姊只当作朋友的一。正耍开口,身侧的阿姊谢道韫淡淡道:“我与幼度走吴兴这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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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何独无义

谢玄听阿姊谢道韫要避开陆氏女郎而改走吴兴郡这条路道:“阿姊不肯承认是爱慕子重,只说是惜才、交友,可她这样对陆氏女郎退避三舍分明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阿姊是喜欢子重的,但因为性情高傲矜持,既知子重倾心于陆氏女郎,家姊便不肯表露心迹,只想与子重朋友论交,不某长相厮守,只求终生为友一一唉,世间痴情人,还有胜过家姊的没有”

刘尚值见祝英台要与子重分道扬镳,暗暗诧异,心道:“此人怪癖又杞了,我与他也算是同学故友了,但一向不冷不热,若不是因为子重,我们是很难说得上话的,不知他与子重有何龃龉,竟不肯同行当下也不说话,以免被祝英台辞锋所伤。

陈操之看着谢玄,谢玄一点头,对阿姊谢道韫说道:“阿兄,我有话单独与体说。”

谢道韫跟着谢玄来到骋舍廊下,看着厅中的灯光照映在冷冷的地面上,低声道:“阿通,你要说服我走吴郡”谢玄微笑道:“自来都是被阿姊说服,何曾说服过阿姊。谢道韫“嗤”的一笑,说道:“怎么,听你口气似有离言谢玄笑道:“岂敢,那是阿姊的教诲,弟心悦诚服。”谢道龈敛着笑意,问:“既不是说服我,那还有何话说”谢玄却问;“阿姊认为子重能迎娶陆氏女郎否”谢道韫横了弟弟一眼,淡淡道:“当然。”

谢玄道:“既如此,阿姊何以避陆氏女如虎阿姊要与子重终生为友,以后少不得要与陈夫人陆氏多有交往的。”“陈夫人陆氏”谢道韫稍一错愕,便悼碉白,哼了一声道:“阿

谢玄道:“不是说服,只是提醒一下阿姊,智者千虑,或有一失嘛,阿姊这样刻意分道而行,似更惹人猜想,看那刘尚值,就很不以为然,阿姊光风霁月,又何必拘泥于此而且三叔父叮嘱我要拜访隐居吴县的范汪,范汪在原北府兵中甚有威望一一”谢道韫俯首默然,半晌抬眼道:“阿通果然长进了。谢玄一喜,躬身道:“多谢佴姊。”谢道韫奇道:“好端端的谢我做好什么”

谢玄道:“记忆里与阿姊相辩,无论什么事,最终都是弟哑口无言,今日一一嘿嘿,但觉天下虽大,事无不可为。”谢道韫失笑:“何至于此,我向来对汝这般严厉吗谢玄赶紧道:“那是阿姊对弟的磨砺,弟终生感激。

谢道韫笑了笑,说道:“阿遏,你现在善滑稽之词了,是和刘尚值学的吗”转身回厅。

谢玄并未跟进去,独自步下庭中,仰望夜空,心道:“我父我母,育儿七人,今只有我和阿姊,阿姊的终身大事我不帮她谁帮她,难道我忍看她孤苦终生阿姊可惜的是没能早与子重相识,不然的话,以阿姊的惊才绝艳,哪里还会有陆氏女郎什么事虽然花痴陆蒇蕤、咏絮谢道粗并称南北士族两大名媛,但陆蒇蕤只是容貌美丽而已,如何比得我阿姊子重与我阿姊相处之时日更是远远多于陆氏女,子重之所以坚定不移地要娶陆氏女,应是顾及声誉,子重曾说若负陆葳蕤,则是无德无行之人,这是子重的顾虑吧,观其冒雪赶来为阿姊祝寿,岂是无情之人阿姊矜持,我必顼促成阿姊与子重的良缘,子重娶陆氏女已无可能,这样一个不娶一个不嫁地拖着更是耽误人一一”

正月十九日午前,陈操之、谢道韫、谢玄、刘尚值一行来到吴郡,径去顾氏庄园见顾恺之,顾恺之大喜,便命庄园管事持他书帖骑马赶去海虞县见陆谌,陆谌是陆始、陆纳之幼弟,为海虞县令,陆氏在海虞也有一处大庄园,年前陆谌亲自来华亭将侄女陆蒇蕤掊去海虞过年,顾恺之与妻子张彤云正月初八曾去海虞拜会陆谌,顾氏与陆氏这江东两大巨族自去年和解后交往日渐增多,已有议亲之举,陆谌长子陆道煜今年十五岁,顾悯之之女顾谧十三岁,年岁合适,准备于今年定亲一

海虞县距吴县有六十里,陆葳蕤最快也要明日傍晚才能赶到,所以众人可在顾氏庄园好生休息一日。

当夜,顾氏庄园大摆筵席,酒酣耳热之际,顾恺之笑道:“子重、英台、幼庋,我不复闲云野鹤之身矣,将有案腰劳形一一三日前,桓大司马辟我击西府掾,我内兄张玄之亦将入荆州征西军府为掾,我本欲推拒,因想子重、英台、幼度在西府,可时时相聚,乃答表征召。”

谢玄与陈操之相视而笑,桓温这次对会稽贺氏的处罚颇为严厉,对陆氏则薄惩,而对顾氏、张氏、孔氏、虞氏、魏氏则予以安抚拉拢,顾恺之与张玄之分别被桓温和桓豁征召,就是拉拢顾氏和张氏,在军府历练数载就可外放为一方之长吏,江东士族最看重的是族中子弟能在仕途中畅通无阻,这与交出上千隐户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一一陈操之间:“长康何时应征”顾恺之道:“就这次与你三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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