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府那边,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大概是端午那日的失败也给宇文翊带去一点小小的震撼,他最近这段时间老实了,没有再整幺蛾子。
而裴云筝每日都要跟着两位嬷嬷学规矩,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完全没有时间出府。
大婚前夜,裴云筝在梧桐院里吃完饭,谭淑韵从屋里拿来一叠厚厚的地契。
“这些是娘为你攒的嫁妆,有几家收成不错的庄子,还有朱雀大街上位置极好的铺子,你收好。还有这些银票,是你外祖父托我给你的,他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恐怕没办法来京城。”
“娘,您给我的嫁妆已经够多了。”
“这是我的心意。”
谭淑韵的话刚说完,裴小辞也捧着一个小木盒过来了。
他将木盒放在裴云筝面前,软着小奶音开口,“娘亲,我也要给你添嫁妆!”
裴云筝看着这个精致的小木盒,诧异挑眉,“这些不是你攒的媳妇本吗?怎么也舍得给我?”
裴小辞撇了撇小嘴巴,“以前我们住在江南的时候,我没替自己找到中意的后爹,就想将来早些成亲,娶个媳妇,让家里人口变多,也能更热闹些。如今你找到父王,将来说不定还会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我们家的人口够多啦,我就没那么着急娶媳妇了。”
裴云筝瞧着人小鬼大的儿子,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尖,“养你一个孩子已经够操心的了,还弟弟妹妹?你就饶了我吧!”
“没关系啊,可以让父王养,他有钱!而且,我也会快快长大,帮忙照看弟弟妹妹!”
裴云筝跟宇文拓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宇文拓居然是五年前与她共度一夜的那个人。
即便如此,她对宇文拓也没有男女之情。
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女子怀胎十月,很辛苦的,生完孩子还要把孩子养育成人更是难上加难,你啊,要是喜欢带孩子,将来娶媳妇跟你媳妇商量生几个孩子养去吧,我保证不会干涉你们。”
以前裴云筝从来没有跟儿子说过自己养他有多么不容易,裴小辞听他这么说,拧起小眉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娘亲,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生小孩这么难。还以为只要你跟父王成亲了,就会生孩子。你不想生就不生,我只希望娘亲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
裴云筝捏了捏儿子圆润可爱的小脸蛋,“小傻瓜,娘亲也希望你平安喜乐。”
他们祖孙三人在院子里聊了许久,天色渐晚,谭淑韵催促道,“好了,明日还要早起,筝儿,你早些沐浴休息吧。今晚,我陪小辞一起睡。”
裴小辞也很懂事地点头,“对呀,娘亲,你要快些休息,明日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知道了。”
裴云筝笑了笑,收起母亲跟儿子给她的添妆,叫青萝伺候她沐浴去了。
明日大婚,她还有得忙呢,得好好养精蓄锐。
…………
翌日,天还没亮,凌王府的下人就忙碌起来了。
为了婚事,府中里里外外都很用心地装饰起来了,挂的红绸全部出自锦绣坊,质地柔软,光泽度好。
今日要迎接宾客,全府上下一起打扫除,将王府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砖缝里的泥土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王府东院的主卧里,宇文拓坐在轮椅上看着挂在衣架上的喜服,一直没有开口。
身后,寒山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句,“王爷,时辰不早了,属下让人进来伺候您更衣?”
宇文拓深知,等裴云筝过门,他们就被彻底绑在一条船上了。
以后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他们相互信任,携手前行。
“让他们进来吧。”
此时此刻,安国公府。
裴云筝也是天不亮就被薅起来了。
凌王大婚,她这个凌王妃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就连喜娘都是殷皇后从宫里派过来的。
她的喜服穿了里三件外三件,一层又一层,首饰更是华丽宝贵,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她头上插。
裴云筝在镜子前坐了近两个时辰,听到王府接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她刚想站起来,却因为发饰太重,险些跌回去。
还好紫苏跟青萝在旁边扶着,她才堪堪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