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有事。”沈惊澜留下一句,朝另一侧监牢走了。
天色渐暗,沈惊澜才见到张万,张万甩了甩袖子,“听底下的人说,博阳侯府枯井中的女尸是你做的?”
沈惊澜抬眼看着张万。
明明隔着栅栏,他才是弱势的一方,站在牢间里,面色镇定自若,好像万事早已筹谋在心,他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上位者。
“是,所以……”沈惊澜语气淡淡,“马上放了郡主。”
张万查验过尸体,一刀封喉,用刀之人又快又狠,是身体强健武功高强之人。
沈惊澜发号施令的语气让张万不爽,他打量沈惊澜,面色苍白,身形清瘦,一副短命相,怎么可能用出那么准的刀。
至于温若初,一介女流之辈,更不可能。
他捋了捋胡须,状似为难道。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本官不能因为你的一句话,放了重要嫌犯,若是回头查出来什么证据,证明和郡主有关,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沈惊澜漆黑的眸子迸射出一缕犀利的光,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威胁道。
“张尚书家的小公子身强体健,交友广泛,还真是讨喜。”
小儿子就是张万的命根子,有人夸自己的儿子,他当然愿意听,仰着头一脸傲娇。
“那是自然。”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听着不对劲,好像是在威胁他,盯着沈惊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大人放了郡主。”
沈惊澜不过是一个敌国质子,眼下身陷囹圄,张万就不信这个沈惊澜有动他小儿子的能耐。
“涉及命案,本官调查清楚,禀告圣人之后,自会放了郡主。”说完拂袖离去。
张万前脚刚迈出牢房,守门衙役跑过来禀告。
“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万不耐烦地横了一眼衙役。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说。”
“大人,咱们刑部门口聚集了百十来号人,自称曲源县百姓,说博阳侯府草菅人命,要您务必惩治凶手。”
曲源县正是小翠父亲曾任职过的地方,下午圣人召见的时候还过问一嘴案情,张万也想放了温若初,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瑞王殿下的意思必须把温若初和沈惊澜按在刑部大牢。
瑞王殿下还说他自有安排,没想到这就安排上了。
圣人就算有心维护郡主,也要顾及一二了。
张万听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本官公正廉明,自当秉公办案,告诉门口百姓,本官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差人搭棚子,煮点粥,好生招待,不能让百姓饿着。”
他也不想掺和进来,可瑞王殿下握着他们一家老小的命,他没办法。
刚刚那个沈惊澜……
张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沈惊澜看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也不知怎么回事,和沈惊澜站在一起,总感觉心里发毛,好像能看穿他似的。
夹在几方势力之间,左右为难,这两日头发都一把一把地掉,唉声叹气地回了刑部。
温若初睡了一下午,晌午月儿的卖身契就在官府登记备案办好了,人被秋菊领了回去。
应该是刑部的人特意安排,温若初这边看不见沈惊澜的牢间。
狱卒端来晚饭,还有平常她爱喝的果酒,温若初拿着筷子扫了一眼菜品,也不知是谁,特意打听了她的喜好,全是她平日爱吃的饭菜。
狱卒穿着黑色衣裳,低头拎着食盒,头压得很低,好像是新来的。
温若初注意到狱卒胸前沾着一根白毛,手欠地摘了下来,对着烛光看了看。
“你家也养兔子?”
“没有。”
乔装成狱卒的追风摇头否认,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温若初没当回事,准备吃饭,刚端起饭碗,也不知哪股子邪风把凌玄澈吹来了。
衙役掏出钥匙打开门,凌玄澈一脸关切地凑了过来,一把抓住温若初的手,像是很心疼温若初的样子。
“若初妹妹你受苦了,本王是来接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