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乌漆嘛黑,温若初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
睡着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悄悄升起,不会是逛了一天把人累坏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而入,摸黑找到烛台,吹亮火折子点燃一只蜡烛,昏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床上的人背对着她,盖着厚厚的被子,温若初走上前,伸手轻轻推了推沈惊澜。
“沈……”
刚张嘴叫沈惊澜,一只冰冷的大手铁钳子一样死死攥住她的手腕,那手掌温度凉得堪比数九寒天的冰块,触上来的一瞬间寒意浸透骨髓。
沈惊澜脸色煞白,墨黑的眸子杀意一闪而过,眉心蹙起,看样子正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或许是被腕上的那只大手冰的,也或许是被沈惊澜的眼神吓到了,温若初无意识打了一个冷颤,试探性地叫沈惊澜。
“沈……沈惊澜……”
看清眼前人后,沈惊澜眸中杀意逐渐消散,松开温若初,薄唇轻启,嗫嚅道,“郡……主。”
温若初摸了摸沈惊澜额头,如他手掌一般,额上温度也冰手。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偏头瞅了一眼窗外挂在夜空圆圆明月,拍了一下脑袋,后知后觉想起来,沈惊澜在被送来大虞做质子之前,被他母妃种了寒毒。
沈惊澜的母妃是寒族巫女,寒毒是蛊毒一种,只有下毒之人才有解毒之法。沈惊澜母妃都死了十几年了,几乎无解。
每逢月圆之夜发作一次,中毒之人四肢冰冷,痛苦不已,如万支冰锥钻心,往往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扛过去。
温若初穿过来的那日,正赶上中秋宫宴,也就是沈惊澜最弱的时候。
原主撺掇女皇收沈惊澜为面首,沈惊澜察觉到女皇意图,打伤原主欲逃跑,体内寒毒发作,逃跑失败。
女皇恼羞成怒,为了帮原主教训沈惊澜,直接废了沈惊澜的筋脉
沈惊澜有武功的时候还能依靠内力抵御一二,如今他筋脉被废,赶上寒毒发作可怎么办啊?
温若初一下子慌了神。
“你等着,我去叫人。”
“不。”
沈惊澜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身中寒毒算是沈惊澜唯一的弱点了,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旁人。
这个道理温若初明白。
“放心,我保证不让别人知道,你等着。”
温若初出门吩咐冯文,“赶紧起锅烧水,把我那屋地龙点上,然后……你们都出去,谁也不准待在院子里。”
苍兰苑只有她屋里搭了地龙,一会儿得把沈惊弄到她屋里。
“我这就去。”
冯文见温若初面色急切,没敢多问,一溜烟忙活去了。
没一会,浴桶里倒满了滚烫热水,温若初房间温度逐渐升起,屋子热腾腾的。
沈惊澜是一个成年男子,一身的腱子肉,中了寒毒,意识昏昏沉沉。
温若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沈惊澜弄到自己屋里,她瞅了一眼浴桶,新的问题来了。
她现在还待字闺中,如何给一个大男人洗澡?
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孽是她做的,顾不上那些了。
随手抓来一条绣着暗纹的赤色丝绦蒙住双眼,摸索着帮沈惊澜退下衣物,然后把人扶到浴桶里。
温若初站在浴桶外弯着腰,毛巾沾热水擦洗沈惊澜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弄疼了沈惊澜,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地方,耳边传隐忍的哼声,很怪的一声,还拐着弯带着尾音。
“嗯!”
紧接着那只冰冷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腕,从滚热的水中移开。
“弄疼你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