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上,下人们正在张灯结彩,准备孩子的满月宴。“你们一个个的可得好好干!”老夫人拄着拐杖当起监工,“这可是当朝宰相亲外孙的满月宴!谁有怠慢,仔细将你们一个个地发卖了!”
“是!老夫人!”下人们苦着脸,在老夫人的亲临指导之下,将内饰外饰,改了又改,搬了又搬,苦不堪言。
裴傲松却和老夫人一脸隆重待客的态度有所不同,他坐在锦绣园中,看着苏晚秋拿拨浪鼓逗弄着婴孩阳哥儿。
他正写着请帖,写着写着抬头开口说道,“孩子满月宴我准备邀请陆将军,明日便令人将请帖发过去。”
苏晚秋一边逗着可爱的婴孩,一边温柔地应声,“一切听夫君的定夺。”
自从林姣姣不在府上之后,她觉得日子舒坦了许多。
“林姣姣和孩子现在陆将军府上,我会邀请陆将军将她们一同带来。”裴傲松的这一句话,令苏晚秋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怔了一怔,停下来摇动拨浪鼓的那只手,露出疑惑神色,“林姨娘在将军府呀,我还以为她在大理寺……”
“大理寺不安全,”裴傲松说着,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晚秋,“听说昨天夜里遭遇刺客,就连宋大人都受伤了。”
“恰巧陆将军在大理寺,便将宋大人和姣姣一同接到将军府上了。”
“啊!?”苏晚秋轻声惊叫,“谁人竟然敢去大理寺行刺……?”
“目前还尚未可知,此事应该还在调查中,我听说了,刺客有可能是奔着林姣姣去的。”
“我还听说,昨日我们裴府给大理寺送过去的饭菜里面下了毒。”裴傲松直直望着苏晚秋,想从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找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在他看来,自己母亲再怎么讨厌林姣姣,都不至于这么明晃晃地下手。
那还能有谁会对林姣姣下死手呢?
无非就是苏晚秋这个正室了,他同苏晚秋是表兄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原先裴傲松一直认为她会是个好恋人、好妻子,可终究在某天的时候,这些都期盼都成了虚影。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裴傲松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是某天,他撞见苏晚秋在和另外一个喜欢自己的贵女说话时,自己故意摔进湖里,被救起来后,表面佯装无辜,实际却将一切罪过扣到那名贵女的头上。
那名贵女因此名声狼藉,最后只能嫁给偏远地区的不知名小官。
也许某一次正当她和林姣姣共同有孕的时候,苏晚秋误食了活血的红花险见了红,险些滑了胎,却口口声声叫他原谅林姣姣,说林姣姣不是故意端错保胎药的,使得自己对孕期的林姣姣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又或者是其他的事,但总归自己是慢慢不喜欢她了。
“夫君,你这是怀疑我了。”苏晚秋看到裴傲松这般看着自己,她放下手中的拨浪鼓,面色凄苦,连连抹泪。
“夫君,是晚秋不好,晚秋当初没有照应好林姨娘,以至于她被抓入大理寺,遭受陷害。”
苏晚秋说得十分悲戚,“可晚秋嫁入裴府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管家实权,不然晚秋一定要将所有下叫过来,细细盘问,到底是谁昨天送了有毒的饭菜,想要迫害林姨娘。”
“算了。”裴傲松见她这副模样,便隐约感觉苏晚秋这是在将问题推到自己母亲身上,他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了,便摆了摆手,将孩子从乳母手中接过来抱了一会儿。
现在每每到锦绣园里来,他都是为了看孩子而来的。
裴邵阳快满月了,肉嘟嘟的脸上越发显得可爱。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竟然长得和林姣姣有七八分相像,以至于自己越看越加思念林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