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院门口就传来冬菱的喊叫声,等不及通报,便有人闯了进来。
夏姨娘的慌乱显而易见,上衣的盘扣都错了一只,头发一路跑来有些散开,连手里的锦帕沾上了污渍都不知道,仍在手里绞得死死的。
“夏姨娘,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也太欺负人了,说闯就闯……”冬菱喋喋不休地指责,来蘅芜院这么多天了,她也生出些归属感。
夏姨娘对蘅芜院如此无礼,冬菱心气很是不顺。
江清婉放下书页,“冬菱,你先退下。”
冬菱才肯止住嘴巴,跺跺脚出去了。
江清婉起身,自斟自饮了一杯清茶:“江衍明又出了什么事?”
夏姨娘艰涩开口:“差点被刀砸中。”
“那也就是没砸中了?”江清婉语气怜悯,“以后还有的受。”
她都分不清是砸得头破血流倒霉,还是经常受到惊吓更倒霉,江衍明这个胖圆子马上都要折磨成瘦肉丸了。
夏姨娘逼问:“二小姐上次说,有人偷了我儿的运道,你指的可是大小姐?”
夏姨娘不是傻子,侯府若说谁有福气,那自然是江蔓瑶。
远的不提,这两日听说九皇子送来了丹参舒痕膏,其中的药材百年难遇,也巧,地方进贡了一株巨大的雪莲花,弥补了缺失。
有了这个药膏,江蔓瑶脸上的伤疤愈合得很快,新生出的肌肤与以往别无二致,完美无瑕。
仿佛这药就是为了江蔓瑶准备的,巧得离奇。
“二小姐一定有办法救救衍明吧?”夏姨娘扯住江清婉的袖子,迫切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江清婉拿出一个竹管,递到夏姨娘面前,“这里是我制好的符水,无色无味。只有给她喝下去,符水在体内生效,我才有办法将这禁术破了。”
这事交给夏姨娘最妥当,她本就是江蔓瑶的亲信之一,进入栖梧阁不会引起注意。
江清婉很乐意看看,没有了外貌加持,没有了好运,长乐侯府会不会接受这个真正的江蔓瑶?
这时,门外响起柚儿的声音:“小姐,容公子来府上了,请您过去一趟。”
夏姨娘飞快将竹管收进袖口,擦去眼角的泪:“我一定办成。还请二小姐务必要救下衍明,他才六岁。”
江清婉推开门,应道:“自当全力以赴。”
…
前厅内,容氏携江蔓瑶火速赶到。
见江衍明赖在容启身上,鼻涕一抽一抽的,容氏只觉难堪,训斥道:“衍明,你下来。”
她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如此懦弱,哭哭啼啼的,没点男子汉的气概。果然歹竹出不了好笋,小妾生的,天生就小家子气。
“姑母不必如此。今日突遭意外,他应当是吓着了。”容启眉头紧锁,对容氏的强硬很反感。
江衍明自小在清兰院长大,分辨得出容氏的喜怒。
他当即乖觉地从容启身上滑下来,向容启行礼道谢,便去后院沐浴更衣了。
“许久未见容表哥,瑶儿常常想起幼时玩耍的日子,甚是怀念呢。”江蔓瑶戴着面纱,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容启。
容启讶然:“你记性真好。这么多年你是没跟别人玩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