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护我无忧,保住这个孩子?”
墨苍冥看着我右手,眼眸紧了紧,右手紧紧摩挲着。
明显,他那会大力拉扯过后,手上也沾染了褐色黏稠的血水。
或许当时他就有感觉,可他不在意,只想着放了我心头血,去开所谓的法阵!
我将衣领扯开,露出灼烧得焦皮全脱,红肉渗血的胸口。
看着墨苍冥:“鬼君应当知道,我这颗心的异常。地祟说有什么藏在这颗心里,可我并没有感觉到。”
“想来是鬼君这次去的地母庙,有个什么样的东西,与我这颗心相连,就像鬼君真身与当初那尊泥像相连一样。”
“鬼君应该是找到了,且知道,那东西与我这颗心相连,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用什么贯穿,取出里面的东西了,对吧?”
当时先是血水直涌,跟着才燃的出幽冥火焰,想来还有什么护着藏在“心”间的那个东西,引得墨苍冥驱动了幽冥青莲。
“你这颗心有巫力护持,而且那朵莲心,只是取你心头血结法像而成的影莲,就算剖开,你也不会……”墨苍冥看着我胸膛的烧伤,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不会死,我知道!”我突然感觉这样卖惨,一点意思都没有。
因为,在墨苍冥眼里,只要不会死,就无足轻重!
将衣领扯好,看着墨苍冥道:“那鬼君知道,就算我今日不来一真观,明日还是会来的。”
“为什么?”墨苍冥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不由的嗤笑出声:“鬼君来得这么快,想来是光取了那碗心头血,虽有了作用,却还差点效果,对吧?”
我也是捏泥像养鬼的,不管前世那位是用什么秘法剥出记忆也好,或是抽离魂魄也罢,离开活体太久,想要养护,哪是一碗血就行了的。
就算想要放进我身体里,也得先养好,要不然就是我吞噬她了。
“是!”墨苍冥脸色有些无奈,沉声道:“光是那腕间放出的血不行,得直接取你心头血,外加你一片心头肉,才可以。”
“所以鬼君来得这么急,又急着带我走,是怕那东西出了异常,是吧?”我耐着性子,复又问了一句。
墨苍冥沉眼看着我,再次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识被侵占,我已经在努力了,只要成了,你就可以转到一具新的身体里,她也可以活过来。”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还是得让给她。
墨苍冥为我重塑了个身体,就像我当初答应胡雪,给她捏个泥像,供她魂魄栖身一样。
所以,我还得对鬼君的作为,感恩戴德?
我摇头轻笑:“那鬼君有没有发现,黄泥庙空了?”
墨苍冥神情一怔:“华鸣他不是答应我守在那里的吗?”
“柳长眠的神像不还在吗?还有龙应语她们?”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庙里的变化。
我低笑了一声:“那鬼君知道我来了一真观,想来是见到孤阳留的那两个脚印没了?”
“是,还有打斗的痕迹,所以我这才召集阴兵,追了过来!”墨苍冥脸色发紧。
朝我沉声道:“我以为你是被迫的。”
我语气平静:“那鬼君就没有发现庙门前有动过强大巫力的痕迹吗?”
墨苍冥眉头发紧:“那不是你吗?”
我不由好笑,转过话锋:“孤阳第一次找我时,鬼君在忙什么?”
墨苍冥皱眉,似乎在回想。
“了无以菩提钵、雪昙摩要落我胎时,鬼君又在忙什么?”
“朴赞,布下八山杀局时,鬼君也是后面才赶来的,对吧?”
眼看墨苍冥眉头越皱越紧。
我轻呼了口气:“这次来的是巫族,先一步给柳长眠他们下了蛊,如若不是柳长眠最后于心不忍,这颗蛊丹,就落入我腹中了!”
将那粒蛊丹掏出来,丢给墨苍冥:“想来当时鬼君在地母庙有大发现,才被困了两天吧?”
“那鬼君记得,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墨苍冥捏着那粒蛊丹,脸带怒意,可眼中却还是疑惑,根本没想起三天的约定。
我低笑了一声,朝他道:“没关系了。”
跟着朝墨苍冥伸手:“鬼君出来时间挺长了,如若再不拿回真正的心头血肉,怕是刚寻回来的东西,也要出事了!”
墨苍冥将那粒蛊丹收入袖中,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是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这些。你先跟我回去,等养好后,你就知道,我并不是没有顾虑你。”
我依旧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他:“鬼君是受我供养的,养鬼容易,送鬼难。”
“我这样直接离开,确实不对。但那巫族追得紧,又以柳长眠他们的性命相要挟,我无力应对她们,也没有力气应对后面源源不断找上门的势力,这才避居一真观。”
“既已入道门,自然也得恭送鬼君。”
我伸手摁着心口:“鬼君想再取一碗心头血,一片心头肉,我都可以给,以谢鬼君这十八年来的相护之恩!”
“只是从此之后,你、我,各归其路,不再纠缠!”
“我也祝鬼君,得偿所愿,重振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