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放下碗,想说什么,常五娘拎着锅铲就进来了:“那个林风眠来了,我把她挡在庙门外了,她说让江娘娘出去。”
柳长眠指了指她手里的锅铲一眼,叹了口气:“你炒的菜,糊了吗?”
常五娘尖叫一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化出蛇尾,唆的一声游回了厨房。
我生怕老白再给我喝什么,忙起身出去了。
庙门外,林风眠一身白色孝服,朝我苦笑道:“她昨晚洗澡时,割腕自杀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村长夫人。
林风眠轻呼了口气:“她说是你害死了村长,这两天一直闹着让我找你报仇,让我在网上曝光你,还叫村民来找你闹事。”
“我劝不住她,她还以死相逼。我就把村长化祟的事情说了,还把村长的笔记本找了出来,给她看,那里面写着村长对她常年累月的积怨。”
“她估计也没想到,在村长眼里,她是又蠢又坏的。受不了,就自杀了。”
林风眠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呵呵的苦笑:“其实她小打小闹,村长就算为了脸面,对她都挺好的。可有些事,估计动了底线,让村长实在接受不了。”
“我知道鼠母报复就只有三天,再忍不忍,让她死在鼠目报复下,至少以为夫妻恩爱,也算让她走得安心,可她闹得太厉害了!”
林风眠将还微肿、带着抓痕的脸朝我晃了晃:“她想出去叫那些人来把你赶出庙门,我拦了她,她就疯一样对着我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
“骂我和村长一样不知好歹,帮着外人,她白养我了。我没忍住,就把那本日记给她了。这也算杀人诛心吧,让她死前万念俱灰。”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怪不得鼠母怨气消散得这么彻底。
想安慰林风眠几句,心里却又感觉村长夫人这么死,确实畅快。
我也忍她很久了,真的是又蠢又坏,还爱跳!
如果不是看在村长的面上,我都会放鬼找她麻烦。
林风眠也朝我摆手道:“我留在这村子里,也没有意义了,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带我女儿。”
“来是提醒你一句,周崇死了,原本说将村头河这那块地拆迁的款还没打到村民帐上。”
“人吗,是很健忘的。估计不要多久,他们又会想收回这黄泥庙了,你早做准备。”
她朝我摆了摆手,直接就走了。
我正要关门,却发现右边泥砖上那两个脚印还在。
“鬼君抹去了原先的那两个,这是贫道刚印上去的。”孤阳站在庙马路对面。
依旧朝我揖首道:“施主身上阴阳气息交汇,有着莲香,能让施主腹中胎儿得阳而生的莲子,只有那一朵莲花了。”
“可要让那朵莲花结出莲子,只怕鬼君以本命精血,浇灌几日,又以幽冥青莲之火催炼,方得那么一颗。”
他知道得倒挺多,看样子道行很高。
孤阳又朝我一揖首:“道友应该已经知道,这黄泥庙,是护不住你的。腹中这一胎,一旦出世,必定天翻地覆。”
“鬼君重伤,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护住你。”
“那位山神,以及那日为护道友几乎殒命的小常仙,连了无都挡不住,可以说是累赘。”
“道友就忍心见这些挚友,为护你,身殒道消!”
我盯着孤阳,冷笑道:“道长是要出手了吗?”
孤阳摇了摇头,沉声道:“鬼君几乎以命相博,得了那粒莲子。道友腹中胎儿,已然落稳。别说是贫道,就算集天下玄空两门,也已无力回天。”
“不过为保道友安宁,以及那腹中胎儿出世后,不为祸苍生。贫道恳求道友,移居一真观。”
“待独阴师弟出生,交于贫道抚养,离世长居,永不出观!”
我听着心头发恍,突然想到婆婆小时候对我说的话。
不能出庙,方得安宁。
所以我腹中这个才落定的孩子,也要和我一样,永远被囚禁在那所谓的一真观?
就在这时,一阵冷哼声传来:“如若本君灭了寂照寺,和一真观,他是不是就能呆在这黄泥庙,或是想去哪就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