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春武里府帕查拉王殿的监牢中回荡着一阵阵沉闷的鞭挞声,只是这鞭挞声始终没能激起一丝痛苦的呻吟。
三间牢房里分别关押着三个人,游鹰、奥利弗与胡子。
奥利弗浑身黝黑的皮肤已被鲜红的血液覆盖,那如徽墨一般的脸上早已面目全非。他的鼻梁塌陷,眼眶充血,但那瞳孔中仍然透出的坚毅的光芒。无论刑讯手段如何残忍,他始终紧咬牙关,未曾发出一声哀嚎。
胡子的意志虽不及奥利弗那般顽强,却也未曾屈服。即便一次次晕厥过去,他依旧紧闭双唇,未曾吐露半个字。
唯独游鹰没有再受到任何的酷刑,这是因为他早已瘫痪,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帕查拉王毕竟还要以他为筹码追回甘木果。
然而,游鹰的内心却比肉体承受着更为沉重的痛苦。每日听着鞭子抽打在奥利弗与胡子身上的声音,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煎熬。那每一声鞭响,都像是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鞭挞声渐渐停止,似乎是因为狱警累了,他走出了牢房,甩着自己的胳膊,骂骂咧咧道:
“他娘的,这黑鬼真是个石头做的,三天了,硬是没叫唤一声。”
另一名狱警笑着递过来一杯酒,幸灾乐祸道:
“我负责的那个大胡子虽然也不说话,但是身子骨倒是没那么硬,打一会就晕了,我轻松不少。”
“不行,我必须跟牢头说说,咱俩得换换,不然还没把那黑鬼打死,我先累死了。”
两人笑谈着,突然牢头走了进来,严肃的说道:
“把酒收起来,王爷来了。”
紧接着,帕查拉便与颂帕走进了牢房。
“奥利弗,你还是不打算说伊藤到底去了哪里吗?”帕查拉问道。
“呸!”奥利弗吐了一口血水,将头扭过去没有回应。
帕查拉冷笑一声,又来到游鹰的牢房前。
“游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今天不知道伊藤的下落,奥利弗活不过今晚。”
游鹰的心理近乎崩溃的边缘,他沉默着,像是在抉择。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隔壁牢房的奥利弗用中文一字一句的说着,他担心游鹰因为自己而向帕查拉妥协。
奥利弗的话似乎再次给了游鹰坚定的信心,游鹰抬起头,戏谑地对帕查拉说道:
“别光想着找伊藤的下落,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伊藤早已逃出了春武里府,如果他带了一帮高手回来,你的人头在脖子上可不怎么稳啊!”
帕查拉听了此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尽管愤怒,他还是不屑的说道:
“高手?你们能从哪里搬救兵?华夏吗?哈哈哈哈,华夏与我国建交良好,为了你,值得华夏派出部队而引发国际纠纷吗?”
游鹰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帕查拉,你还没当皇帝呢,就以为你可以代表暹罗吗?再说了,华夏的高手可不都在部队里,比如你身旁的这位。”
帕查拉一听,脸色顿时一变,但随之立刻恢复了冷静,从容的说道:
“就凭你们一群世俗凡人,也想从古武界请来帮手?笑话。”
说完,帕查拉便转身离去。
看着帕查拉离去的背影,游鹰继续叫嚷道:
“帕查拉,我劝你还是现在杀了我吧,不然等救兵到了,可别后悔。”
帕查拉的脚步猛然顿住,他转过头,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神凝视着游鹰:
“你放心,本王一旦找回甘木果,你必死无疑!”
颂帕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杀意与暴戾的帕查拉,越发觉得陌生,最近几天他无数次回忆起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回忆着帕查拉一次又一次的出尔反尔,与他心中坚信的道义背道而驰,可先王之恩粉身碎骨也难以为报,忠与义真的没办法两全吗?
颂帕思绪凌乱的陪同着帕查拉回到书房,帕查拉坐到书桌前,眼神中的戾气越发阴狠。
“几个贱民,真当本王不敢杀他们!我的甘木果!我的甘木果!”
颂帕心中哀叹一声,拱手说道:
“王爷,恕老身直言,若当初正常交易,您不对游鹰伊藤二人动杀心,甘木果,早已是您囊中之物。”
此话一出,帕查拉脸色一寒,对颂帕问道: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颂帕低头答道。
“不敢?哼。”帕查拉冷哼一声,“颂帕,这些天你屡次犯上,你是越来越不把本王,不把帕查拉氏族放在眼里了。”
“老身对帕查拉王族的忠心,天地可鉴。”
“那好,今晚你就证明给我看,现在去杀了奥利弗。”
颂帕沉默了一阵,拱手道:
“老身领命。”
说完,颂帕转身离开了书房,帕查拉看着颂帕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随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
“人到哪了?”
“回禀王爷,已抵达春武里。”电话那头回道。
“好,立刻带过来见本王。”
颂帕走在偌大的王宫中,他抬头看向夜空,夜空中乌云密布没有星光,一眼望去显得如此黑暗。
颂帕回首过往,华夏古武世家的身世让他自打记事起就走上了武学的道路,而武学到达了巅峰便是练气成道之路。
古武界自然也不全都是以忠义为本的名门正派,但不管是自诩正道的世家,亦或者是被正派冠以邪魔歪道的派别,他们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便是坚定了信念便不能动摇,否则道心一乱必然一生停滞于此。
而现在的颂帕,一面想忠于帕查拉氏族的恩情,一面又不愿违背自己内心的道义。
一阵夜风拂过,夜空中的乌云也随着飘动,慢慢露出了皎洁的月光,给墨色的夜空添上了光明,明月就好像在指引着深陷黑暗中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