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眼皮都没眨一下，黑眸里暗芒涌动。

他怎会不知允儿是在演戏，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花会宴那晚，他知道她是代替温菱儿与他同床的人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床榻之上的她热烈奔放，床榻之下的她胆小怯弱，如此割裂的性格，也是导致他没有怀疑，与她洞房的人是允儿的原因。

虽然他也曾怀疑过，但始终都没有确定。

她的乖顺，她的讨好，她的柔弱和眼泪，都是假的。

可他不仅没有讨厌她，反而更喜欢她了，甚至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以前他对她的喜欢，就好似喜欢枝头上那朵开得最美的花，他不吝啬给她些柔情。

又因为她与仙女姐姐有些相似的容貌，他对她多了些特殊。

还因为她与他相似的被欺辱的经历，他想用他丰满了些的羽翼护着她，但也仅此而已。

而现在他对她的喜欢，好像触及到了灵魂中的共鸣，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他们同样被欺辱着长大，又被迫戴上一张虚假面具，隐忍着谋划着。

而他们做这些事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让欺辱过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他，和她，都没错。

只是允儿她有些傻，明明杀死敌人有无数种方法，她却选了最低级的一种，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允儿虚弱的躺在床上，始终不肯睁开眼睛，他就想将面前这个卑劣的女人碎尸万段！

但她还不能死，因为允儿还未曾醒来。

若是允儿能醒来，他不介意让她死得痛快些。

若是不能……

沈聿眯了眯眼，眼里闪现嗜血暗芒。

“留她一条命。”说完便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是，王爷。”

“喂，沈聿，小贱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回荡在地牢里。

但是下一秒，一道鞭打声响起，整个地牢便只听得见惨叫声了。

沈聿的脚步越走越快，他此刻只想知道允儿有没有醒来。

清风苑。

“呜呜呜……娘娘，您别吓奴婢啊，娘娘，您快醒醒啊……”

“呜呜呜，娘娘您别丢下奴婢一个人啊！”

沈聿刚走到清风苑门口，便听到丫鬟的痛哭声，他心头猛跳，脚步如风般进了清风苑。

清风苑的寝殿里气氛压抑得可怕，众人皆是垂着头，一副哀戚神色。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侧妃娘娘她，娘娘她……”

沈聿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床榻前。

他这才看清了床上的人。

温允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

即便如此，她的面容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沈聿不相信，像他们这样的人，生命向来不是最顽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