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元音改口,王氏态度立马大转变。
刚还瞠目的一张脸,挤出和颜悦色的笑:“我真真是迫不得已,无意触怒侯夫人,还请侯夫人见谅。”
江元音并不回应,只是抬手抚住腹部,再次逐客:“李夫人请回吧。”
王氏得偿所愿,顺势告辞:“不叨扰侯夫人歇息,后日一定精心为侯夫人准备滋补的餐食,好生款待。”
她示意丫鬟将带来的补品递过去。
江元音轻飘飘道:“侯府多得是御赐的名贵药品,李夫人带来这些我也用不上,便一并带回吧。”
王氏被扫了脸面,半点不敢表现,只能压下不满,连声附和,速速离开。
待王氏主仆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雪燕不解出声:“这李夫人只顾着自己有难处,就来为难夫人,夫人为何要应邀?”
清秋:“是啊夫人,那许小姐在汴京无人敢惹,犹记得早些年,但凡珩王爷多看了几眼的女子,都被折腾得挺惨的,后日怕是要……刁难夫人啊!”
“放心,”江元音浅笑,“我不会去。”
雪燕、清秋两脸雾水。
江元音悠悠道:“我要不假装应她,后日之前,她必定想方设法来劝说我,或是早早报到许绮嫚那去,又要动别的主意。”
“就让她以为这事成了,安心欢喜地准备呗,待后日,许绮嫚兴师动众的扑了空,王氏能落着好?”
若不是王氏刚刚敢出言威胁,她也不会这般算计她。
王氏这般惧怕得罪许绮嫚,她就借力打力,“帮”其得罪个彻底。
当然江元音更没忘记,王氏还怕得罪李霁。
她“好人”做到底,一并帮她得罪到位。
江元音书信一封,将许绮嫚找上她的,王氏登门威胁的事写得清楚。
落笔后,却还是谨慎得没送出去。
昨日那尾随她的人究竟是谁还说不准,保不定这侯府附近还有蹲守她行踪的人。
万一要真有许绮嫚的人,蹲到她与李霁有往来,那简直是不打自招。
次日清晨,齐司延准备去上早朝时,江元音坐起身,有些睡眼惺忪地唤了声:“侯爷。”
“嗯?”正在穿衣的齐司延转身,轻声安抚道:“甚早,你再睡一会。”
江元音点点头,指了指梳妆台,“我梳妆台上压着封信,侯爷今日上早朝,碰到了珩王爷,帮我转交给他。”
她派人送信会惹人生疑,但若是齐司延“碰”到了李霁,顺手给他,便无人在意。
齐司延迈至梳妆台前,拾起信件,挑眉问道:“写了什么?”
他低声试探问道:“可是我又做错什么,惹恼阿音了?”
他可记得清楚,上回江元音去见李霁,是让李霁助她和离。
现下手中的这一封,该不会又是诉状书吧?
江元音无语道:“不是,侯爷若感兴趣,可以打开看看。”
他怎地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往自己身上联想?
未免过于自恋了。
齐司延等的便是这句话,随即展信阅览。
看完后,大步迈回床榻,眉心微蹙,问道:“你昨日为何不告诉我?”
“昨夜侯爷回来得晚,一时忘了。”
齐司延俯身弯腰,与江元音平视,嗓音里透着些失落与不满:“阿音觉得我这个夫君是摆设,要寻求别人庇护?”
她受气了,竟不告诉他。
而是书信李霁?
“侯爷误会了,”江元音懒懒道:“我这可不是寻求珩王庇护。”
“嗯?”
“这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本就是他惹出来的,自该他去处理。”
齐司延被江元音一句话“哄”好,将信收回袖口,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我会处理好,你接着睡吧。”
江元音睡醒后,没有闲着。
午后,她拿着些胭脂水粉,在自己的手臂上捣鼓。
雪燕、清秋好奇地问:“夫人这是作何?”
“在麻烦登门前,先做好准备。”
“什么麻烦?”
“许绮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