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本首领的主子只有圣上,你若想逾矩,本首领也不怕直禀天听。”
陆峥说这话时余光瞥了眼温雪菱,恰好被慕青鱼看了个清楚。
她又看了看身侧的女儿,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
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愉悦,陆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在丞相府的处境,比他以为的还要艰辛。
“儿子,先别管这个死丫头了,快让慕青鱼这个贱妇给我解药!”
沈朝君感觉体内都是密密麻麻的虫蚁,嗓子口更是肿痛,好似有虫子要从她的嘴里爬出来。
听到此话,温敬书疾步扶起地上痛到打滚的亲娘。
他脸上都是担忧:“母亲。”
沈朝君死死拽着他宽大的衣袍,双眼瞪大,“好痛,母亲快要疼死了。”
温敬书对着慕青鱼大吼,“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夫君这是在说什么话?”
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无辜和迷茫,慕青鱼的声音柔和又透着诚恳。
“青鱼又不懂使毒,怎会有婆母身上这毒的解药呢?”
一盏茶前。
温敬书那句「你会毒」的疑惑,变成回旋镖扎入他心口。
他声音越拔越高,“休要狡辩,方才我与众人亲眼看到你对母亲下毒。”
陆峥也跟着看向慕青鱼,对她出众的容貌感到惊讶。
“夫君,青鱼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无法助你平步青云,你转投谢氏的怀抱亦不怪你,可你怎能污蔑于我?”
“花溪县谁人不知,青鱼二十年如一日照顾婆母的生活,灶台有一口肉,我都不会多喝半口汤,你瞧婆母被我照顾得肥肥壮壮,如今多有富态?”
想起自己对她的好,却换来了背叛,慕青鱼声音越说越凉。
沈朝君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脸色苍白怒斥道,“慕青鱼,你放肆!”
温雪菱眸色一沉,借着抬手的须臾,晃了晃手腕处的铃铛,催动了沈朝君体内的毒药。
“啊!”沈朝君浑身发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恰好正对温敬书,侧脸沾染上血珠,脸色阴沉可怖。
他扭头死死盯着慕青鱼的脸,对她见死不救的狠心充满了恨意。
温敬书对仅剩下的两个活口护卫喊道,“还不快传太医!”
“丞相大人。”陆峥适时开口。
“圣上金口玉言有令,除丞相大人每日上早朝之外,丞相府一概人等皆不许离开。”
他目光掠过刚要离开院子的护卫,这番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亲卫兵的脚步顿住。
温敬书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恼怒,不知这中间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差错。
在御书房和圣上商议的,明明是加派一支听命于他的御林军,结果来的人却是陆峥。
说好的保护,如今却变成了真禁锢。
他一边让亲卫兵去传府医,一边两眼发红说道,“本丞相现在就进宫!”
陆峥面色从容:“丞相大人,随意。”
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温雪菱指尖有什么东西在扑扇,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温敬书不知道发生何事,但是她知道啊。
自然是因为……闻人裔进宫了。
她微微低头,下巴埋进脖颈处毛茸茸的白色狐狸毛里,衬得她小脸愈发白皙精致。
温雪菱浅青色百褶长裙的腰间,悬坠着一个刺绣精致的小荷包。
一只透明的蝴蝶悄悄探出了自己的触角,在接触到外面的凉意后,又默默钻回了荷包里。
陆峥眼神眯起,他怎么看到了国师大人的追祸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