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菀宜脸上露出些痛苦之色,继续对曾末陈述道:
“镇将大人,此事本与民女无关,实是雅伶妹妹和叶小姐之间,为了争抢男人,争风吃醋,才起了这样歹毒的心思。
“民女可怜雅伶妹妹,才会被牵扯其中。可怜了我那无辜的丫鬟……”
“镇将大人,我身后这两个小丫鬟,皆可为民女做证,证明民女所言非虚,还望大人明察。”
说罢,双手伏地,郑重地磕下头去。
曾末看一眼被吓得不知辩驳的付雅伶,内心痛苦地剧烈挣扎着。
黄佑身边这个谋士,心思当真阴毒狠辣!眼见陷害叶苑苨不成,反手便将矛头对准了软柿子一般的付雅伶。
曾末紧抿双唇,眼中满是纠结。如今这般局面,自己当如何才好?
虽还了叶苑苨清白,可付雅伶也罪不至死……
大堂内一片沉默,静得能听到夜风拂进堂内的声响。
黄佑见他踌躇,后仰在椅子里的身子,往前倾了倾。
目光带着几分深意,看向曾末,似漫不经心地道:
“曾镇将,本官此番莅临柳镇,考察事宜已近尾声。”
“镇将对柳镇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市井间一片祥和,治安更是井然有序,着实可圈可点。”
“本官皆看在眼中,深感欣慰。待回府之后,本官定会如实向上面呈明,为镇将的功绩美言一二。”
微微一顿,脸上浮出一抹温和的笑,接着道:
“如今这案子嘛,也该早些了结。本官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澜州。”
说罢,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继续道:
“不如,本官一会儿请诸位去箬山酒楼坐坐,大家也能借机畅叙一番。”
“也算是本官对镇将以及诸位这段时日招待的一点心意。”
言里言外,都在向曾末暗示,只要他顺自己的意,坐实付雅伶的罪,他便可既往不咎,仍与他在官场相互照应。
如此,既顺了那暗中以箭传信之人的意,将叶苑苨释放,又能为女儿觅得顶罪之人,可谓两全其美之策。
——————————
接近子时,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候在镇将府外一棵大树枝桠上的深非也,总算盼到叶苑苨走出的疲惫身影。
他都去镇将府牢狱打探了好几趟,想着若叶苑苨今晚出不来,便去劫狱。
正要翻下树去迎叶苑苨,忽然瞥见叶苑苨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是柳风。
“小姐且在此处稍等我片刻,我这便去向镇将大人请辞,随你一同回叶宅。”
镇将府大门外,柳风讷讷地对叶苑苨道。
叶苑苨微微蹙眉,柳风这是仍惦念着要同她一道前往平木城。
她想阻止,甚至想与他撕破脸,可柳风那坚定的眼神却在告诉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没用!
待柳风转身往府内跑去,叶苑苨顿了顿,往外走来。
镇将府外,种着一排四季常青、枝繁叶茂的榕树。
大树下都砌了石盘,供人闲坐。
叶苑苨拖着异常疲惫的身躯,往其中一棵树走来,准备在石盘处坐下等柳风。
冷不丁地,瞥见树下有个佝偻的人影。
那人影看着她,眼中神色复杂,既有诧色,又有愧色。
“付伯伯?”叶苑苨下意识呢喃,看向付宏的眼神,亦有些复杂。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都各自移开目光。
付宏无颜再面对叶苑苨,因自己的女儿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为何叶苑苨会出来,那自己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