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对他能使用的,是最后一张感情牌。
用来确保泊禹以后的生活和待遇不会因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她肩膀耷拉下来,纤细的脖颈垂出脆弱的弧度,被泪水浸湿的眸子像蒙着雾的琉璃,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喉咙里发出自言自语的干涩声音,“没关系,没关系……”
说着,她慌乱无措地抓住商毅铮的裤腿,乞求道,“都是我应得的,救不了我也没关系的,我什么都可以认。
可是,铮哥儿,我从21岁认识的你,25岁就生下了的泊禹,我这一辈子,都只有你一个男人,也只有泊禹一个儿子,
我能不能求你,看在我也陪了你几十年的份上,也看在他身上流着你的血的份上,在我进去后,你不要因为我而厌弃他好吗?”
商毅铮听到她这些话,以及那声绵柔的“铮哥”。
眸子里的怒火一滞。
这个称呼,她从认识他开始就开始叫的,几十年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确实个清纯温柔,没什么主见的大学生,在无措求助他时,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惹人怜惜。
如今望着靠在他腿边泣不成声,可怜柔弱的人,以及那双同样湿漉漉的眸子,竟和三十年前的可人儿重叠在了一起。
那些记忆犹如扑面而来的潮水,将他淹没。
那一腔怒火,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无处可泄。
这些年,他对她的确有不少亏欠。
也让她吃了不少委屈,但每次她都会反过来安慰他。
即便是关蓉把她骂得再难听,她也只是笑笑说,“没关系的,姐姐能让我进商家门,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她骂几句,能让她心里舒服些,我良心也能稍安一些。”
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从来没让他为难过。
她刚刚说,只是不想让自己连买个名牌包包都要犹豫好久。
算起来,三十年,她一生的青春都给了自己,而他能给他的,确实不多。
他心底生出几分怜惜和愧疚。
背脊僵了几分钟,强行压下心底那丝纠结,缓缓蹲下身子,扶着她的肩膀,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上也传来一股让他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重重叹息一声,“泊禹是我和你的儿子,我多疼他,又对他寄予多大的厚望,你不知道吗?”
余琼华微怔,眼底略过一丝诧异。
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张感情牌成功打出去了。
泪水眨落,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会护着他?”
话音一落,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敲门声。
佣人看着这副场景愣了下,“家主,忽然有五六个警察进来,说什么卖银案要抓捕二夫人。”
余琼华心脏一停,瞳孔一缩。
这么快?
不是在查悦绮纺吗?
怎么会?
她揪着商毅铮的衣领,害怕又恐惧地颤抖起来,“铮哥,怎……怎么办?真的来……来抓我了,我……我……”
商毅铮脸色沉下,搂着她肩膀的力道加重,语气有些犹豫,“琼华,你先配合警察,我会想办法的。”
余琼华一怔,那一刻,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动容。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真的会愿意帮她。
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是爱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