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服饰那家,今年夏天准备狂推马球衫,也就是俗称的翻领T恤,外加圆领T恤。
前者有根据面料来的条纹花色,没什么可操心的,主打个优雅高端也就卖九块钱一件。
后者卖五块,实际成本大概一块八。
就是在琢磨用什么方式往上面做图案。
HK那边是已经跳过了手工丝印,但机器搞起来成本就有点高,他们还有热转印、压膜等各种高成本模式,主打就是朝着欧美卖出T恤的高附加值。
让卫东也忘了这种低廉又需要大量人力的模式。
就是这个了!
尤启立还想狮子大开口:“十万!”
让卫东嗤之以鼻:“我拿两万给你都多了,你扪心自问,开个丝印作坊五千块能搞定不,不要废话,五万一口价。”
尤启立烦死他的渊博常识了,什么都知道点:“拿走拿走!”
让卫东就开门给外面:“谁负责丝印厂的,你吗,来把人和器材全部召集,老耿你帮忙看着点,打个电话通知派车派人过来接收运过去!”
老耿可是团职以上,处理这点小事情手拿把掐,尤其是沉着脸一看就是凶巴巴的领导派头。
负责丝印厂的立刻噤若寒蝉的过来交接。
让卫东再回去津津有味的当黄世仁,翻看尤白劳的那点家底儿:“霓虹灯厂已经做了几单生意,哦哦哦,我想起来,码头朝江边最近有几个霓虹灯,你们搞的啊,可以可以,多少钱?”
尤启立已经躺平任操:“四十万,我们投资了二十万,现在每个月已经可以盈利三五万,我是真不愿做厂,也是听了你说,才搞这么个厂,没想到被你盯上了!”
真就像家里最漂亮的女儿被地主垂涎四尺的看上了,无奈又愤怒。
地主得意洋洋:“我这是帮你消化学费,当初你摘果子、运沙石的活儿都是我给你揩屁股,现在是你资金周转艰难,需要拆东墙补西墙,责任在你,不要都记到我头上!”
尤启立已经跟死了差不多,瘫躺在座椅上看着天花板:“八十五万,还有什么,看上什么,拿!随便拿,凑够一百万就行。”
让卫东反倒笑起来:“好了,就这四样一百万,我给你留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分红,没准儿什么时候你又要交学费了,我这边先给你存着。”
四十多岁的尤启立,看眼只有自己一半大岁数的年轻人,简直哭笑不得:“不要这样啊!你这样搞得我对做生意都没信心了,怎么我无论如何都在给你做嫁衣呢!”
让卫东哈哈哈大笑:“我们有缘分嘛。”
刚出去探头通知霓虹灯厂也全体搬迁撤离,池世明已经满脸是汗的跑回来,在让卫东耳边汇报:“我打电话问了,搬运公司的人说他们给钢城送过不少大件货,十来年前就从江州钢铁厂运设备过去援建,对那条路很熟,二十五米尺寸的船只可以一条条拉,他们当时在厂里见过这些船,还开玩笑的说能拖回来!”
让卫东差点仰天大笑。
江州钢铁厂很有名的,前身是抗战前亚洲最早、最大的鄂昌钢铁厂,鬼子打过来常凯申拼命要求后撤到江州。
就是那个船王,付出了几十条船被击沉的代价,沿着三峡朝江州救了一百五十万人,上百家工厂,堪称国版敦刻尔克,由此奠定江州的重工业底子。
连动物园都是五十年代,围绕附近的钢厂提供文娱活动建立起来。
所以在六七十年代搞三线建设,找最近的江钢做支援理所当然,而能够运送超大件工厂设备的队伍,几乎只此一家!
居然辗转都“落”到让卫东手里。
可能普通人真的很难有大件运输的常识储备吧。
谁能想到这种知识在四十年后是下饭娱乐呢。
于是随着轰隆隆的一堆刷成相同淡蓝色的“东升汽车运输公司”车辆,在一片羡慕中抵达,开始连人带车的搬运。
让卫东留下池世明精细的梳理一条条转让合同,通知董雪莹派人押送一百万的现金存单过来,自己拿了草签协议就跟老耿先到电梯分厂去提货了。
临走还是给尤启立说了谢谢的。
尤老板不想理他,笑不出来,却又气不起来,只能仰天长叹。
然后就决定老子不在江州干了,必须摆脱这家伙的阴影,去南方!
让卫东当然不知道尤启立郁闷到这种地步。
他跟老耿上车就忍不住对视哈哈笑。
让卫东是觉得抄底真不错,捡到宝了。
老耿是开心建筑工地鸟枪换炮。
这可是在全国都遥遥领先的设备。
更有信心建好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