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蓐肃此时看来,许玄立即收敛气息,所幸自从修成【司天劫】,他养性功夫也越发深厚,在这地界还真是需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冲撞金精。
金气卷过,一切恢复如常,蓐肃负手而立,此时开口。
“最为珍贵的几件东西,【恒光】灵剑失却,剩下的便是一件丙火灵宝,【天炳昭阳鉴】,内藏丙火金性,正应【恒光】道果,如今落在扶尘手中。”
此言一出,许玄心念顿时一沉,万金曾告诉他,扶尘所求,乃是夺丙之光,丙火乃是五火中光明最盛,最擅炼物者。
想来正是牵扯到金位之变,这家仙宗才针对大赤,毕竟直承奉玄,是丙火恒光道统。
“这面灵鉴落在扶尘手中,恐怕对那位真君颇为不利,金性是道果所遗,神妙至极,甚至对求金也有不小助力。”
气海中天陀开口,让许玄心念一沉,他到底是大赤传承,又见过那位曜空真人残魂,若是真让扶尘这等仇家夺去金位,心中实在难言。
就是鼎光妖王去证恒光,如今再看,恐怕也不是什么坦途,这一道位置,扶尘虎视眈眈,真能轻易与人
蓐肃顿了顿,虽无面容显露,可姿态却像是瞥了眼许玄神情。
“而后剩下两件灵器,一件上品的【大炎角炉】,也是丙火一道,炼器所用,被南方的上善法道收走,还有件中品的【泰岳望春台】,戊土一道,大蜀赐下,落在重华往西,临近西康原的地界,似乎是哪家释修取走。”
“谢过指点。”
许玄正色,如今他最关切的还是那【天炳昭阳鉴】,落在扶尘手中,总让他有些不安。
“说来,道友同我门可是有什么渊源”
他斟酌一番,还是问及此事,这位蓐肃真人似乎同师父有些联系,当初去求越绝剑术时,还提点过自己【逍遥游】所在。
当初就是入山寻妖,一番逼迫,如今看来,也是做做姿态,实际上给了不小好处,那一口灵气绝不寻常,让【丹霆】灵性充盈近妖,远胜许玄见过所有法器。
蓐肃忽地定住,金甲中白气停滞,那股怪异之感又生出,许玄只觉眼前之人消散,仅余一副甲衣,只是转瞬便又复原。
“我记不清了,或许是有些渊源,我乃一件【库藏锁神甲】成道,先是齐恭帝叶参玄披我征战,被太祖轰杀,我便自大齐灵库落到离宫。”
“澹台家的真人曾经为我留下过批语,说我本体早在奉前便铸成,哪里知道来历”
许玄闻言,心思一转,这位蓐肃真人来头不小,当年生灵,破开阵法,引得帝都降下三十六重天劫,后来还入了洞天,得见真君。
“说来,我也有事要问你。”
蓐肃忽地开口,声音冷了几分,宝金之光变幻,金银精怪显化,紫府中期的压力隐隐传来,甚至提锋山的整座阵法都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意味。
他缓缓取出一道法旨,其上离火汹汹,丽象接天,帝气弥散,上书为【镇妖伏恶】。
“这是当初宋氏一位大真人赐我,让我坐镇提锋山,看守镇妖塔,可惜当年祸乱,让一众残余妖物逃出。”
隐隐的压力传来,这道法旨之上赫然凝聚着极为恐怖的离火神通,威势直逼当年的鼎光妖王。
“许玄道友,你可有勾连妖物,不修人道之举”
他声音肃穆,若刀剑碰撞,极深的压力落下,气海之中,天陀已经迅速躲起来,被层层清气包裹,再难寻迹。
许玄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平淡,【司天劫】缓缓运转,劫光变幻,在离火和藏金之中维持住真形,让蓐肃都有些讶然之意。
“道友误会了,我门遭妖物之乱多年,同妖物勾结,我自不会有如此作为。”
那卷法旨此时缓缓收敛神异,蓐肃止住神通,稍稍点头。
“道友见谅,委实是我怕你已经让什么妖物夺舍,毕竟你这一路修行,太过惊人,而炼妖塔中恰好又有几尊大妖,有这等手段。”
许玄此时面上古井无波,心神在清气护佑之下,外物难窥。
“不知道友所言,是哪些大妖,如今逃出,帝家可曾捉回”
蓐肃闻言,沉吟少时,见着殿外天光黯淡,似乎被云气遮住,这才开口。
“炼妖塔中,自有不少厉害妖物的残余,【天陀小圣】、【苍鸆仙姑】、【毕方精魄】等等。”
他话才说及一半,天陀便立刻有了反应,却不敢妄动,生怕那道法旨还在运转,被试探出异样。
“至于最核心之处,镇压的乃是一截妖骨。”
蓐肃声音越发低沉,殿中宝金之光黯淡,暗煞自边角生出,若妖魔一般乱舞,引得他手中那道离火之旨法光涌动。
“是金乌次子,大夏妖主,【皦阳】真君所留,如今此骨通灵,往西逃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