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泉州城怨念甚深,指向北方,对刘基道:“如果府主元宵节就准许我出兵,现在泉州城头已经插上天启的旗帜了。”
大军行进时,天启的旗帜铺天盖地,一眼看不到边。
刘基见他心情大佳,又建议道:“将军到达泉州城后,可不要急于攻下此城,慢慢消耗这些豪强的势力。若这些人能战死一半,可保闽地太平。”
这话不能明说,他早知道于少泽和彭怀玉不和,在浙东招降方国珍就抢了彭怀玉的功劳。
二月下旬,天启在福建的战事取得重大进展。
他劝道:“我在金陵临出行前,中书令大人曾经对我嘱咐。天启平定福建后,不为一时,而是要保十年安稳。大军返回江南后,很快要应对北方的战事。闽地豪强在蒙古人的放纵下拿起了刀剑,若不借刀杀人,消耗他们的实力,大军调走后必然会成为天启的祸患。”
于少泽回头看他,一言不发,不知明白他的意思。
半个月之后,于少泽率大军从陆路逼近泉州,与彭怀玉做出南北夹击福州的架势。
彭怀玉率天启精锐二十五万,血战破仙霞关,一路都是险要关隘,在福州城下大战五万元军精锐并一干汉军。你从海路偷袭后方捡便宜,如果连福州城都夺了,让彭怀玉的脸往哪里搁
于少泽拍手由衷赞叹:“监军使此举甚妙!”他指挥大军海战在浙东不惧方国珍精锐水师,攻城野战无有不精,但如刘基这样能挑动天启未来的麻烦来斗眼前的敌人,他自筹没有这个脑子。
刘基含笑道:“此等兵马只是乌合之众,吓唬吓唬人可以,一旦遇到精锐探马赤军冲击,多半会抱头鼠窜。”他口中不留情,把这些新归附的义军团练贬的一文不值。
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大概说的就是此人的主意。
于少泽坐在战马上往前看,心中振奋,对身后的刘基道:“监军使这缓兵之计果然厉害,我只需在厦门按兵不动,就有这些人前来投奔。”
周顺求之不得,他现在心理也不敢去面对郑晟。
与彭怀玉比,于家在各地豪强耳中名声要好得多。既然福建已经不可避免归天启府,心思灵活的人都希望找一根最粗的大腿抱。
说出这么恶毒的计策,他也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一下,心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日后可不要来找我索命。”
刘基心道,就是不想让你去福州。
两万大军只费了一个时辰便攻下了厦门岛。两日后,漳州本地豪族杀死城内蒙古人监军,举旗反正投奔天启。
“于将军可是想到达泉州后,把侥幸活下来的蒲家族人收归帐下”刘基一语说中于少泽的心思。
于少泽先前主动给彭怀玉写信说明过此事,但彭怀玉还是施计让蒙古人屠杀了泉州蒲家,他内心很愤怒彭怀玉不给他留情面。
刘基问:“将军可知道蒲家的来历”
于少泽道:“蒲家是海上少有的富商。”
刘基哈哈一下,道:“将军不知道坐在家里祸患也会从天而降吗我劝将军把蒲家余党收归帐下后送给彭大将军处置,也许可以转回府主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