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将影响储君之位的重要东西托付给公主,可见对她的信任。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阿爹若是找不到凶手,必然会受到责罚。李淮山更进一步的机会便到了。
杀了公主,可以入主廷尉寺;掳走长缨,日后可以手握兵权;得到前朝宝藏,养私军的钱袋子有了。
李淮山在不知道夺嫡秘密的情况下,李淮山的三个目的,全都实现了。”
周昭说着,思路格外的清明。
“他是怎么会同樊驸马撞上,然后哄骗他的?我猜是李淮山前去探查宝藏的时候,发现樊驸马已经在挖掘宝藏了,且因为他是凶手之一,自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他走了之后,另外有人杀了周晏。
以他的聪明,一定可以猜到,我哥哥被杀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于是他将杀公主之事推到了另外一个凶手身上,用事实而非的秘密哄骗了樊驸马。”
周昭说着,见面前多了一杯茶,她说了这么多话,的确是口渴了。
于是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苏长缨见状,又给阿晃倒了一杯,“今日你说的话,同往常比起来,也算多了。”
阿晃闻言,脸鼓鼓的,他端起茶盏,咕噜噜一口就喝干净了,“那是谁杀了晏哥?”
周昭竖起了两根手指,神色有些难看,“谁都有可能。”
“那个秘密如果同我所想的,譬如说是废太子的诏书之类的。陛下以防自己不测,立下了废太子而改立三皇子的诏书,诸如此类的重要之物。
如果是这种东西,那么三皇子的人一定想要这东西握在手中,在关键时刻公之于众。
这样三皇子夺嫡,便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而皇后同太子若是知晓有这样的东西,那势必要拿走毁掉,且杀死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只要没有公开,就等于没有。
只有这种秘密,才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因为陛下尚未下定决心,他一旦开口,那么势必就无法挽回了,大启朝也会因为夺嫡之战,落到同齐国一样的下场。
李淮山被抓捕之后,为何故弄玄虚,不肯详细招供,也不透露出所谓的秘密是什么,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周昭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她见苏长缨同阿晃皆是神色凝重,不由得笑了出声。
“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明明我们的案子前进了一大步,已经破开了竹简的机关不说,还知晓了那个秘密事关夺嫡,且证据掌握在我们手中,随时都可以去取出来。
你们要相信廷尉寺小周大人,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周昭说着,拿起桌面上的藏宝图,用银针小心翼翼的将它又怼回了缝隙之中。
然后又用同样的手法,将长阳公主留下的那首谜题诗也塞了回去。
她做完这些,摊了摊手,“好了,新的问题来了,要怎么复原这个机关呢?总不能让它留着缝儿吧?”
“你试着将那些点儿倒着来呢?”
苏长缨见周昭并没有被困扰的样子,反倒是战意盎然,心中的沉重瞬间减少了许多。
便是没有读过史书的人,那都知晓,事关储君之位,无一不是血雨腥风。
能够知晓陛下托付了秘密给公主,还知道周晏帮助公主破解了竹简的人,一定是陛下身边的人。
他就担心,到时候就算周昭找出来了凶手,也没有办法将对方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