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苏黎世街头,徐麟将黑色风衣领口竖起,帽檐压得极低。雨水顺着檐角滑落,在他瞳孔里折射出诡异的幽光。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血蛭之眼”,这件圣物自玛雅遗址归来后,始终保持着温热的触感,此刻竟开始微微震颤。
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方——表面上是家经营了二十年的钟表维修店,橱窗里陈列着镀金怀表与复古座钟,玻璃上“Repair”的霓虹灯管却诡异地闪烁着红光。徐麟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潮湿的霉味裹挟着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
“先生需要维修?”柜台后白发老人头也不抬,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摆弄着精密的齿轮。徐麟目光扫过对方脖颈处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那纹路竟与基因改造者如出一辙。他不动声色地将腕表推过去:“这块表总在午夜停摆。”
老人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猩红:“原来是徐警官大驾光临。”话音未落,天花板的吊灯轰然炸裂,数十条泛着黏液的肉色触须从黑暗中窜出。徐麟侧身翻滚,腰间配枪精准射断两条触须,墨绿色血液溅在木质地板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地下室的铁门在爆炸声中轰然洞开,徐麟顺着楼梯滚下时,眼前的景象令他血液凝固。三百平米的实验室里,数十个玻璃舱悬浮在淡蓝色液体中,舱内皆是半人半虫的怪物,它们的胸腔位置嵌着跳动的晶体,表面刻满玛雅文字。正中央的手术台上,一名金发女子被固定在机械装置上,她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组织。
“意识转移第三阶段测试。”扩音器里传来冰冷的男声,徐麟猛地转身,只见墙壁投影屏上浮现出熟悉的面孔——国际基因研究会主席,诺贝尔医学奖得主汉斯·施密特。老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地端着红酒杯,可镜片后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
“不可能...”徐麟的声音发颤。三天前他还在新闻里看到汉斯在日内瓦发表演讲,呼吁全球基因实验规范化。此刻对方却指着手术台上的女子笑道:“徐警官,你以为‘普罗米修斯’只有一个宿主?意识就像流动的水,只要容器足够,就能不断转移。”
突然,实验室的警报声刺耳响起。数十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的关节处暴起金属质感的外骨骼,手掌竟能变形为链锯。徐麟背靠实验台,一边躲避链锯的切割,一边分析着敌人的弱点。当他击中一名守卫膝关节的发光接口时,对方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身体开始剧烈膨胀。
“不好!”徐麟猛地扑向最近的防爆门,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烟尘弥漫中,他摸到了藏在夹层里的笔记本电脑。开机后,屏幕跳出需要瞳孔验证的界面,而当他将眼睛凑过去时,系统竟自动解锁——登录名赫然是“project:Y”,正是他前世参与的东南亚人体实验代号。
电脑里的文件让徐麟浑身发冷。原来从他穿越那刻起,就是“普罗米修斯”棋局上的关键一子。交警队的分配、刑侦案件的介入,甚至每次与灵异事件的接触,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而此刻正在进行的意识转移实验,终极目标竟是将“血蛭”基因与人类意识融合,创造出超越时空的存在。
“徐麟,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麟僵在原地,缓缓回头——实验室的阴影里,走出的竟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搭档,那个在交警队总是笑着递来咖啡的年轻警员。对方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脖颈处蜿蜒的血管如同红色蛛网:“没想到吧?从你发现第一个惯偷开始,我就一直在引导你。”
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看似偶然的线索、恰到好处的支援,此刻都成了精心编织的陷阱。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为什么?”
“为了进化。”搭档举起手中的注射器,里面淡紫色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血蛭’基因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而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穹顶突然炸裂,一架武装直升机悬停在空中。熟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徐麟,趴下!”徐麟本能地扑倒在地,数枚穿甲弹精准击中守卫的弱点。他抬头望去,只见神秘道士带着一队身着道袍的异人从直升机跃下,手中法器闪烁着金色光芒。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神秘道士落在徐麟身边,拂尘扫过之处,肉色触须纷纷化作灰烬,“我们一直在暗中观察,‘普罗米修斯’的触手比你想象得更长。”
徐麟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举起“血蛭之眼”,圣物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所有玻璃舱内的怪物定在原地。屏幕上的汉斯·施密特表情骤变,投影开始扭曲变形:“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猩红的雾气中,无数半透明的人影缓缓浮现。徐麟握紧拳头,身后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阴谋。他知道,这场与“普罗米修斯”的对决,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惊心动魄。而此刻,他终于不再是被操纵的棋子——而是执棋者。